國舅府,內(nèi)院深處。
國舅爺一腳踹開了李念兒房間的門。
夜已深,廊下?lián)u曳的燈籠在他陰鷙的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光影。
回想起今日蕭府宴席上的難堪,他胸腔中的怒火再次灼燒起來。
他走進房間。
李念兒正對鏡卸下最后一支珠釵。
銅鏡里映出男人陰鷙的面容,她指尖一顫,珠釵“啪嗒”落在妝臺上。
“爺……”
她慌忙起身,單薄的中衣裹著瑟瑟發(fā)抖的身子,“您……您怎么這個時辰……”
“脫?!?
國舅爺反手合上門。
李念兒的臉色霎時慘白。
她顫抖著解開衣帶,綢緞衣物層層墜地。
國舅爺陰冷的目光掃過檀木架,那上面掛著一條用來拴系獵犬的烏金犬紲,還有一條牛皮鞭。
李念兒渾身一顫,在那威懾的注視下,終是爬過去,顫抖著將那冰冷的犬紲扣在了自己頸間。
接著又把牛皮鞭取下來,捧過頭頂時,腕間的淤青在燭火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
“求您……”
她話音未落,鞭子已抽下來。
抽在脊背上,舊傷疤頓時綻開血痕。
她疼得蜷縮成團,指甲摳在地板上。
鞭子如毒蛇般接二連三落下,她不敢求饒,只是死死咬住嘴唇,在血腥味中盯著墻上搖曳的影子。
那些影子漸漸扭曲成陸昭若從容的眉眼,蕭夜瞑護持的姿態(tài),宴席上無數(shù)鄙夷的視線。
恨意如蛆蟲啃噬著她的心臟。
陸昭若……都是你!都是因為你!
若非你將我推入這個禽獸懷中,關上房門,我怎會落入這禽獸不如的境地!
你讓我受盡屈辱,我李念兒在此發(fā)誓,只要有一口氣在,定要你百倍償還!
當鞭聲停歇時,她像破布癱軟在地。
國舅爺扔開鞭子,開始解自己的玉帶。
李念兒任由新的屈辱碾過身體。
夜深時分,沉重的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開啟又合攏。
月光慘淡,漫進奢華的屋內(nèi),只照亮地上一個蜷縮的身影,和她眼中那抹淬了毒般的刺骨寒光。
國舅爺并未在此留宿,而是徑直去了正室夫人韓氏的院落。
韓夫人出身韓國公府,母家雖曾顯赫,如今卻已式微,全仰仗著國舅府與宮中的太后娘娘維系體面。
方才偏院那番不堪的動靜,她的貼身嬤嬤和婢女早已低聲稟報過了。
她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厭惡,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。
正暗自氣悶時,婢女通報國舅爺來了。
她忙收斂心神,揮手讓房內(nèi)伺候的婢女嬤嬤退下。
國舅爺帶著一身未散的酒氣踏入房中,衣衫上還混雜著曖昧的脂粉香。
韓氏強壓下心頭的膩煩,垂眸斂衽,恭敬地喚了一聲:“爺?!?
國舅爺大剌剌地坐下,斜睨著她,命令:“明日,你找個由頭,遞個帖子,請那位新晉受賞的陸娘子過府一敘。”
韓氏心頭一緊,自然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但也不敢拒絕,只得低聲應道:“是,妾身明日便去安排?!?
她深知自己與家族皆系于國舅爺一身,即便再不情愿,也唯有順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