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此地嘈雜突然被帶著不悅的訓(xùn)斥壓下:“你倆好歹也是帶兵的部將,豈能如此小家子氣?”
眾人連忙噤聲看去,無不是錯愕當場。竟是秦猛正板著臉喝斥垂著腦袋的秦大壯和王鐵山。
并非秦猛不給他們留面子,實在是歪風(fēng)邪氣不可漲。
原來,方才秦大壯和王鐵山也帶人過來幫忙,卻看著堆積如山的死馬,哭喪著臉,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。
一個嘴里嘟囔著:“早知能繳獲這么多活馬,當時布置陷阱就該不那么狠,不埋下尖竹……”
一個附和:“沒錯,心疼死我了!”
這對話,恰好被巡視的秦猛聽個正著,又見兩人打算以后手下留情的樣子,當即黑了臉。
他真怕手下心態(tài)膨脹飄了,從而連累全軍將士。
“你們有什么好心疼的?”秦猛目光掃過兩人,聲音沉肅,“咱們就扎在草原邊上!沒了戰(zhàn)馬,老子帶你們?nèi)?!韃子有什么,咱就搶什么。
若因為心疼馬匹,布置陷阱時怠慢了手軟,那要用什么去填?難道用我們自己弟兄的命去填嗎?”
“不是!將軍。”秦大壯和王鐵山渾身一凜,漲紅著臉,大聲回應(yīng):“我們絕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那就記?。 鼻孛驼Z氣放緩,卻依舊鏗鏘有力,“對付要你命的韃子,絕不可有半分留情。任何時候,手下弟兄的性命,都比馬匹金貴!”
“是!”秦大壯和王鐵山臉頰發(fā)燙,卻昂首領(lǐng)命。
見兩人羞愧地低下頭,秦猛話鋒一轉(zhuǎn),拍了拍他們的肩膀:“不過,這場仗,你們打得確實不錯。勇猛沖陣,各自斬獲不下二十級。
其中還有什長、百夫長。這都是扎實的軍功,軍功薄上記著嘞,是通往更高位置的階梯?!?
“是!謝大人!”秦大壯和王鐵山目光瞬間變得炙熱,昂首挺胸。周圍不少人也投來艷羨的目光。
“再接再厲!”秦猛又勉勵一句,這才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巡視。
打一棍子,再給個甜棗。身處在這個位置上,秦猛已無師自通地開始考慮得失,琢磨如何把握麾下人的情緒,糾正偏差,激勵士氣。
不知不覺,正逐漸向一名真正合格的將領(lǐng)蛻變。
“猛哥兒……真有大將之風(fēng)了。”
秦大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心情復(fù)雜地感慨。
想到昔日那個還有些癡傻的后輩,再想到如今全憑他提拔自己才有今日,心中更是涌起一股熱流。
這番場景,不僅讓周圍軍卒勞力羨慕,也同樣讓許多原本不想?yún)④姷那鄩讶计饛能姛崆椤?
只要跟著秦將軍,就能飛黃騰達。
人群中的李山和劉鐵柱看在眼里,急切在心頭。
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心思。
——昨晚負責(zé)圍剿奸細和接應(yīng)小隊,抓到了10多個俘虜,雖說也有功勞,但比起正面沖擊馬場、酣暢淋漓的大戰(zhàn),實在顯得微不足道。
他們擠開人群,快步追上秦猛。
“將軍?!崩钌铰氏乳_口,扯了扯依舊有些不適的胳膊,“我們傷勢已基本痊愈,無大礙了!”
劉鐵柱也趕忙補充:“下次這種夜襲韃子戰(zhàn),能否讓我二人也帶隊參加?絕不給大人丟臉!”
秦猛看著這兩位求戰(zhàn)心切的老部下,笑了笑:“放心,咱邊陲韃子囂張得很,仗有你們打的。
等趙虎和陳石那邊探查清楚,一旦韃子趕過來,咱便對狼戎動手,便由你二人帶隊前去設(shè)伏?!?
“謝大人!”李山、劉鐵柱聞大喜。
“不過,你倆還是要好好養(yǎng)傷,不可掉以輕心?!鼻孛湍樕闲θ菔諗可窠?jīng)變得嚴肅,叮囑道。
“記住我的話,暗中較量,那是好事,但不要過頭,只有活著,才能殺韃子,才能建功立業(yè)?!?
“是,我倆記下了?!崩钌胶蛣㈣F柱鄭重點頭,心里感動不已。終究是一個堡走出去的將軍。不僅立功想著自己人,也如此關(guān)心手下。
兩人退下后,又忍不住折返,拉住參與昨夜之戰(zhàn)的軍卒,仔細打探那場驚心動魄的夜襲。
張崇也斥四處打探,昨晚發(fā)生的事。
聽得秦猛如何帶隊潛行、如何縱火、如何沖殺、如何設(shè)伏……不禁心潮澎湃,感慨萬千。
“夜襲敵營,斬首逾兩千級!這才是大丈夫所為!”張崇握著拳,眼中滿是向往與躍躍欲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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