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淚谷一戰(zhàn),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名為“三千道州”的平靜湖面,激起的漣漪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。
正道聯(lián)盟的臨時營地內(nèi),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。清玄長老的面色灰敗,不僅僅是因為傷勢,更是因為那份深入骨髓的恥辱。瑤池圣地,何時吃過這樣的大虧?一個金丹后期的長老,被一個初入金丹的妖女打得狼狽奔逃,說出去整個宗門的臉都要被丟盡。
“查!給我查清楚那個白衣魔頭的底細(xì)!他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!”清玄長老的聲音沙啞,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。
弟子們噤若寒蟬。他們何嘗不想查,可那個男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。唯一能確定的,就是他姓莫,白衣,善用一種詭異的蓮花神通,并且與那入魔的合歡宗妖女關(guān)系匪淺。
“莫宇凡……”一個角落里,林月然反復(fù)咀嚼著這個名字,心亂如麻。
她沒有回去,而是冒險潛回了血淚谷附近。她看到了,看到了柳青煙帶著合歡宗的人馬氣勢洶洶地前來,又看到了他們?nèi)绾稳鐔始抑惚淮蛄顺鰜?。她也看到了那個白衣身影,一招便廢掉了金丹后期的柳青煙,那份寫意與強大,比傳說中更加令人心悸。
可他越是強大,林月然心中的困惑就越深。
那個在宗門講法時,眼神中帶著悲憫的師兄,與眼前這個殺伐果斷,視魔道巨擘如無物的“莫先生”,真的是同一個人嗎?如果他墮入了魔道,為何他使用的神通“一念花開”,卻蘊含著如此純粹磅礴的生命之力?
一個大膽的念頭,在她心中瘋長。
臥底。
莫師兄,一定是在用自己的方式,執(zhí)行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絕密任務(wù)。他身邊的妖女,或許只是他的棋子。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一個更宏大的目標(biāo)。
這個念頭一旦產(chǎn)生,便再也無法遏制。它將林月然心中所有的不安與疑慮,都轉(zhuǎn)化為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。她看向血淚谷的眼神,不再是恐懼,而是充滿了擔(dān)憂與敬意。
莫師兄,你背負(fù)了太多。
……
魔道一方,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一座懸浮在血海上空的陰森宮殿內(nèi),幾道模糊的魔影正在交談。
“合歡宗那個老女人的臉,這次可算是被抽腫了。親傳弟子柳青煙,被人廢了修為扔回來,連個屁都不敢放?!币坏郎硢〉穆曇魩е覟?zāi)樂禍的笑意。
“有趣的是那個姓莫的小子。金丹九轉(zhuǎn)的修為,根基扎實得不像話,還能讓蘇媚兒那種瘋女人死心塌地。你們說,他會是哪個老怪物調(diào)教出來的弟子?”
“不好說。不過,他既然打了合歡宗的臉,又占了血淚谷,等于是在我們魔道六宗的地盤上,硬生生楔進來一顆釘子。此人,不得不防。”
“防?我看是拉攏才對。如此人物,若能為我幽冥殿所用……”
一時間,無數(shù)道或貪婪,或忌憚,或好奇的神念,跨越萬里,投向了小小的血淚谷。
“莫宇凡”這個名字,一夜之間,登上了正魔兩道的“必殺榜”和“必爭榜”。他成了名副其實的正魔公敵。
而這位風(fēng)暴中心的“公敵”,此刻正在為新公司的企業(yè)文化建設(shè)問題,感到一絲苦惱。
“我再說一遍,隨地吐痰,罰洗所有人的碗三天。在墻上亂刻亂畫,罰打掃茅廁一個月。還有你,張莽,吃飯前要洗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