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句話顯然給云琛打懵了,驚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,掏掏耳朵
    “殺殺殺殺誰?我沒聽錯吧?你再說一遍!”
    陸良表情糾結(jié):“額一遍就行了吧,畢竟現(xiàn)在公主已經(jīng)登基了,萬一被人聽到屬下還想多活幾年?!?
    其實陸良是想說,就按他倆現(xiàn)在聊天這音量,表面上看起來是兩個人在說話,實際上差不多有二百個人一起聽著,帳篷外面聽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云琛驚呆了,“把所有人殺光來保我?怎么殺?怎么布局?殺完怎么全身而退?先皇和玉家不將他生吞活剝才罷休!瘋了吧他?”
    “為你,他一直瘋著?!?
    陸良說完,云琛心頭一震,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。
    她了解霍乾念。他既敢布局,就一定做好了萬全準備。
    殺了公主,嫁禍給玉陽基,再殺玉陽基。每一個步驟都如刀鋒行走,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復。
    但霍乾念沒有任何遲疑,大不了就同歸于盡,只要云琛平安活著,叫他死一萬次也行。
    云琛心潮涌動,久久無法平靜。
    真慶幸當初沒有走到那極可能萬劫不復的地步。
    更感慨,霍乾念竟從不提這些往事,也從不拿這些天大的情分來邀功,來攻她的心。
    若非陸良此刻開口,只怕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。
    曾在她傻傻為被逐出霍幫傷心時,盜取風灼草卻自嘲自作多情的時候,他遠遠比她更瘋狂,更決絕。
    他早就將她的性命置于自己之上。
    可這樣深刻的愛情,他從不宣之于口。
    同樣的,為阻止她沖動報恩而稀里糊涂賠上一生,他明知東窗事發(fā)時要面臨她的憤怒質(zhì)問,卻還堅持要瞞下梅花破月之事一樣。
    他永遠只做,不說。
    站得比她遠,看得比她清,卻還是包容下她的無情指責,任由她一字一句,將鋒利的刀子捅在他心上,他卻連一句辯解都沒有,一句苛責都舍不得。
    他無條件地愛著她的一切,好壞都要,生死都愛。
    相比之下,她的情意簡直
    她截停自己的愧疚,既不想陷入自證,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自嘲上。
    她沖到書桌前,從案頭厚厚一摞信封中,翻出最新的一封,入眼第一句仍舊是:
    “卿卿琛兒,思念甚久,愧已成疾”
    她認認真真、一個字一個字地全部讀完,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信紙上。
    阿念,我好想你。
    她心里這樣說。
    她想要告訴他,她已明白他的良苦用心,懂他的隱忍和付出。
    這紛繁亂世的風雨,她只想和他在一起。
    可該怎么說出口呢?
    她一沒什么文采,二又羞于直白地說“我錯了,咱們和好吧”。
    思來想去,她展開信紙,提筆落下一行字:
    “阿念,‘故英城’好聽嗎?‘故’字怎么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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