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騎上唯剩的馬匹,向固英城方向瘋狂逃去。
    云琛與霍阾玉共-->>乘一匹馬,霍阾玉在前駕馬,云琛在后擋箭。
    黑鱗騎兵的箭矢不斷飛來,大部分都被云琛用劍擋開,也有些扎中了她后背。
    忽然,霍阾玉聽到云琛發(fā)出一聲痛苦的悶哼。
    一支樣式奇特的烏金色箭矢正中云琛后心。
    霍阾玉心里大急,怕云琛傷到要害處,但此刻不是停下來查看傷勢的時候,她只能將馬駕得更快。
    就這么跑啊跑啊,直到黑鱗騎兵慢慢被甩遠(yuǎn),固英城近在眼前,云琛終于支撐不住,緩緩向側(cè)邊倒去。
    后方的花絕瞧見云琛倒下,全力沖過去以身體接住,卻不妨被云琛身上扎著的一根箭矢狠狠貫穿胸口,頓時昏死過去。
    霍阾玉急急勒馬,未等馬停穩(wěn)就跳下馬背,狼狽地摔了個跟頭,幾乎手腳并用地朝云琛和花絕跑去。
    她將已一動不動的云琛扶起,登時面色一白,渾身如墜冰窟。
    云琛渾身都是血洞和刀傷,其中最深一處正中后心,傷口已開始烏青發(fā)黑。
    霍阾玉與幾十個獅威軍將士急忙抬起云琛和花絕,朝醫(yī)藥院狂奔而去。
    跑到一半時,卻聽離城不遠(yuǎn)的獅威軍營地傳來備戰(zhàn)的號角聲。
    等霍阾玉等終于跑進醫(yī)藥院,榮易大驚失色迎上來時,眾人才知:
    在云琛去送傷員的時候,黑鱗騎兵主力突然向固英城方向推進三百里,大有進攻之勢。
    眼下,霍乾念去殺谷尋糧草未回,云琛重傷不醒,榮易只得肩負(fù)起臨時主將責(zé)任,準(zhǔn)備立即整軍備戰(zhàn)。
    他剛要動身,更壞的消息卻又傳來。
    霍乾念等人在殺谷尋糧草不得,反遭遇埋伏,緊急求援。
    榮易懵了“怎么回事,云將軍運送重傷員向西遇襲,霍將軍在東北方向殺谷遭遇埋伏??不可能??!黑鱗騎兵全被我們獅威軍擋在固英城東南戰(zhàn)線外!關(guān)內(nèi)怎么會有這么多敵人?!”
    沒人能回答榮易的問題。
    他從軍以來第一次遇到這么嚴(yán)重的突發(fā)情況。
    定海神針一般的霍乾念不在,勇猛無敵的云琛被打倒了,就連哥哥榮江也不在身旁。
    自他從軍以來,頭頂上一直有上級坐鎮(zhèn),這還是第一次身邊空無一人,需要他獨自做決定。
    榮易大腦一片空白。
    這時,一只潔白秀氣的手端著茶杯,穩(wěn)穩(wěn)伸到榮易面前。
    霍阾玉渾身臟亂,全都是從云琛身上沾到的血。
    她人雖狼狽,眼神卻堅定從容。
    榮易的處境,霍阾玉完全感同身受。
    當(dāng)年霍幫深入東南密林追剿玉陽基時,遭遇黑鱗騎兵埋伏,霍幫眾人死的死,傷的傷,最后竟只剩霍阾玉一人,帶著昏迷不醒的霍乾念、云琛和花絕,在林中絕地求生,硬生生躲過黑鱗騎兵的追殺。
    她永遠(yuǎn)記得那種絕望、無助和崩潰,亦記得絕境逢生后,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無邊勇氣,以及前所未有的自豪感。
    她將一杯熱茶端給榮易,輕聲道:
    “榮將軍,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?你是戰(zhàn)場千錘百煉出的真英雄,一定比我要厲害得多。等你打勝了,我請你吃牛肉鍋子,美美地喝一壇上好的烏梅釀?!?
    愣了一下,榮易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。
    他目光炯炯地望著霍阾玉,重新變得神采奕奕,無比堅定道
    “那么一為定,霍二小姐——不,是霍阾玉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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