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會部門就沒那么容易了,需要用各種材料,月牙媽既不懂得這些規(guī)則,也分身乏術,時知渺便用業(yè)余的時間,一遍遍地替她們跑。
挺辛苦,也挺麻煩,但如果能解決月牙的問題,倒也還值得。
然而忙碌了十幾天,有關部門一句話就駁回了她的申請,理由是月牙家里剛賣了房子,有錢,不符合救助條件。
她拿出月牙爸車禍住院的事實,部門又要求她重新證明一遍。
那天她氣得在人家的辦公室里大鬧起來,她生平第一次那樣撒潑,其實那天一同宣泄出去的,還有她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。
不幸中的萬幸是,老天還是有眼的,她離開那個部門后就接到醫(yī)院的電話,說有一筆來自社會的捐款,指定給月牙用。
因為這筆捐款,月牙最后才成功做了手術。
月牙出院那天,時知渺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這段時間都沒有想起徐斯禮和他做的那些事。
似乎是因為被轉移了注意,她反而從那個極端的情緒里脫離出來。
陳紓禾得知后都直呼“神醫(yī)啊”。
現(xiàn)在面對月牙和老板娘的感激,時知渺輕描淡寫地說:“我只是盡了身為醫(yī)生應盡的本分而已?!?
老板娘卻認真道:“時醫(yī)生,你和徐先生都是我們母女的救命恩人,我們會感激你們一輩子的。”
感激她就算了,為什么還要感激徐斯禮?
時知渺心下疑惑,想到另一件事,又問:“月牙爸爸后來好了嗎?現(xiàn)在也跟你們一起經(jīng)營這家小店嗎?”
老板娘笑容暗淡了很多:“他……沒挺過來?!?
時知渺沉默。
老板娘重新笑起:“我現(xiàn)在在這里開店,又能住又能做生意,平時做做街坊鄰居的生意,月牙放學就幫我打打雜,我們母女相依為命也能過。”
時知渺抿唇,點頭。
老板娘一拍腦袋:“哎呦,我鍋上還煮著湯呢,我去端過來!月牙,你也過來幫我備菜,我要再給時醫(yī)生做一道紅棗桂圓蓮子粥,早生貴子!”
母女倆匆匆回了后廚,時知渺看向徐斯禮:“她們?yōu)槭裁粗x你?你跟她們怎么認識的?”
徐斯禮往她的碗里夾了一顆蝦餃,隨意地說:“我啊,閑著沒事兒尋訪美食,就找到她們家了?!?
時知渺才不信他這種鬼話。
她想著老板娘對他感激至極的語氣,又想到當年那筆來自社會的匿名捐款,她突然間反應過來:
“是你捐款讓月牙做手術?”
徐斯禮又往她的碗里夾了一塊清蒸排骨:“徐太太要做好人好事,徐先生鼎力相助,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……”
當然有問題。
去年他明明遠在美國,連春節(jié)都沒有回來團聚,他們之間更是斷絕了聯(lián)系,他怎么會知道她身邊發(fā)生的事?
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,時知渺的心緒波瀾起伏,定定地看著他,聲音也不自覺繃緊:
“徐斯禮,你去年回來過,是不是?”
不僅回來了,還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看不見的地方,暗中替她解決燃眉之急。
“你當時為什么回來?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?”
明明在那場撕心裂肺的爭吵后,他們就陷入了冷戰(zhàn),沒有一條信息,更沒有一通電話,形同陌路。
可他卻在她全然不知的時刻,為她幫了月牙母女。
這究竟是……為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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