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丈之內(nèi)有一座營房,一支巡邏的隊伍,和一隊守衛(wèi)。
總共有五百多人,都有傳遞消息的嫌疑。
聽到校尉的喝問聲,這隊巡邏士兵的隊長,立刻姿態(tài)恭敬地行禮。
“啟稟陳校尉,屬下剛才帶著兄弟們在巡邏,并無人發(fā)出傳訊。”
姓陳的校尉當然不會輕易相信,又沉聲問道:“半刻鐘之前,你們一直在巡邏,十個人都在一起嗎?
確定沒有人擅自離隊,或是避開其他人,躲到什么地方去?”
隊長愣了一下,眼底閃過一抹異色,不敢回答了。
陳校尉察覺到異常,立刻皺起眉頭,伸手抓住他的領口,殺氣騰騰地喝問:“說!是誰擅自離隊了?”
“陳校尉息怒,屬下不敢隱瞞?!?
隊長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連忙開口求饒。
陳校尉松開他,他便轉身指向身后,那名模樣普通的士兵。
“是李峰!剛才我們在巡邏,他說吃壞了肚子,要去茅房,就離開了一會兒……”
不等隊長說完,陳校尉就‘鏘’的一聲拔出佩刀,架在了李峰的脖子上。
李峰并沒有太大反應,臉色也沒什么變化,像是被嚇懵了。
陳校尉厲聲喝問:“老實交代,你剛才干什么去了?
你是不是乾國的諜子?”
李峰這才回過神來,當即露出滿臉害怕之色,身軀也顫|抖起來,聲音結結巴巴地道:“大人饒命,屬下不是諜子!
屬下入伍十年,殺敵三十六人,立下很多戰(zhàn)功,絕對忠心!
而且,屬下的爹娘,都是被乾國人所殺……
屬下跟乾國不共戴天!”
看到李峰這幅反應,又聽到他這番話,陳校尉面無表情地詢問其他士兵。
“李峰所是真是假?”
幾個士兵連忙點頭,但不敢說話,連大氣也不敢出。
陳校尉的殺氣消散些許,又沉聲喝問:“李峰,那你剛才離隊,到底干什么去了?”
李峰看了隊長一眼,一副欲又止的模樣。
隊長頓時著急了,指著他罵道:“混賬東西,你看老子干什么?
你到底干什么去了,如實交代,別連累兄弟們?!?
李峰低下頭,有些慚愧地道:“昨天領軍餉的時候,隊長私自冒領了五份,藏在茅房附近,埋在了地底。
隊長說馬上就要決戰(zhàn)了,我們也要上戰(zhàn)場,未必能活著回來。
所以,他讓我悄悄去取那些軍餉,趁著上戰(zhàn)場前先用掉……”
當李峰說到這里時,隊長的臉色變得煞白,露出濃濃的驚恐之色。
還不等李峰說完,陳校尉就握著寶刀,抵在了隊長的喉嚨上。
“你竟然冒領五份軍餉?還藏在茅房附近的地底?”
隊長不敢辯解,畢竟這件事很好查證。
他面如土色,只能哭喪著臉求饒:“陳校尉息怒,是我一時糊涂,請大人開恩??!
很多人都是這么干的,我也只是想給兄弟們,多謀點好處……”
低階軍官們冒領軍餉,或是克扣士兵們的軍餉,這在大軍中十分常見。
只要沒引起嚴重的后果,就算將領們發(fā)現(xiàn)了,也只是責罰一頓,打幾十軍棍就算了。
但今天不同,陳校尉帶著滿腔怒火和殺氣而來,隊長只能倒霉了。
“混賬!要你這種廢物有何用?”
陳校尉怒吼一聲,右手往前一送,佩刀就刺穿了隊長的脖頸。
“我……”隊長雙目怒瞪,表情變得猙獰和痛苦,眼神中充滿了不甘。
他發(fā)不出聲音,抽搐兩下后,倒地身亡了。
至死他也沒想到,只是冒領幾份軍餉而已,怎么就被校尉一刀宰了?
陳校尉殺了隊長之后,滿腔怒火和殺意才得到宣泄。
他面無表情地收回佩刀,對幾名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士兵說道: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李峰就是你們的隊長!
繼續(xù)巡邏,一個時辰后隨大軍出征!”
丟下這兩句話后,陳校尉帶著護衛(wèi)們離開了。
他繼續(xù)盤查其他士兵,誓要揪出暗中傳訊,通風報信的間諜。
“多謝陳校尉,恭送大人。”
李峰沒什么喜色,恭敬地抱拳行禮,并目送陳校尉離去。
另外八個士兵看看他,又看看隊長的尸體,神色頗為復雜。
他們都以為李峰今天要倒霉。
可誰也沒想到,倒霉的是隊長。
一直老實低調(diào)的李峰,卻陰差陽錯地當上了新隊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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