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使大人在身后,心中的白眼都快飛上天了,這位小王子若是在外,誰敢不遵他的身份怠慢了他,依著他這霸王脾氣,早就要與人翻臉了,更別說叫人隨便叫他的名字,如今面對這滿屋子的夫人,倒是可見得沒那些囂張,反而乖順了。
逍易又說道:“我雖受傷,但傷得并不嚴(yán)重,尋常若總是關(guān)在屋里也覺得悶,又不好總是來叨擾二位長輩,不知在此期間,逍易可否尋少夫人偶爾說說話?煩請少夫人陪同閑逛?”
這話若是換做旁人,問都不會問,十分的唐突孟浪的行為,哪有一個(gè)大男人,開口就是讓別家的少夫人陪同解悶的呢?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挑釁、蔑視和侮辱呢!
可逍易原本看著年歲就不大,一笑又像個(gè)天真爛漫的小孩兒模樣,再加之是外來客,且結(jié)合金國民風(fēng),倒不覺得他這話是一種冒犯,反倒像是天性使然。
就連她的婆母和二娘兩個(gè)長輩都沒多想,看著神色端正的逍易,陸夫人笑說:“你們年輕人才有話說,我這媳婦兒她的丈夫平日忙,沒什么空陪你消遣,那也只好有我這媳婦兒代勞了?!?
轉(zhuǎn)又看向陳稚魚,態(tài)度依舊溫和:“這些日子多上些心,莫要怠慢了府中的貴客,若逍易有什么需求到了你那兒,也要盡心盡力的好?!?
逍易看著陸夫人笑,余光里卻是她,看不清神態(tài),卻能聽到她干脆利落的一聲:“是?!?
閑聊過后,兩人紛紛離開,他們一走,方夫人才遲疑開口。
“這…大姐啊,雖說這逍易看著不拘小節(jié),像個(gè)孩童模樣,但到底也是個(gè)男子,且聽說他在金國的時(shí)候,行事風(fēng)流,咱們家的少夫人還是不大方便與他交往過密吧?”
陸夫人輕嘆一聲,說:“我也覺得不妥,但人家親口說了,咱們作為東道主,也不好一口回絕,稚魚這孩子是個(gè)有分寸的,我相信她知道該怎么做?!?
方夫人微頓,隨即莞爾一笑:“大姐如今對這個(gè)孩子的評價(jià)可是越來越高了?!?
陸夫人挑挑眉,不置可否。
“是個(gè)有靈性且懂事的孩子,只要她好生對我兒,在這個(gè)媳婦兒面前,我也不會做那討人嫌的惡婆母。”
……
陳稚魚走出門去,鼻子一癢,忙抬了手捏著帕子捂住鼻子,克制著也沒克制住,狠狠打了個(gè)噴嚏。
逍易看她,一臉憂色:“陳夫人可是受了風(fēng)寒?”
陳稚魚頓了一下,抬頭看了他一眼,方才當(dāng)著長輩的面,他還知喚一聲少夫人,如今出來了又叫回了陳夫人,這人……
“無礙,應(yīng)是灰塵所致,多謝小王子關(guān)心?!?
逍易臉上變了變:“剛才不是與你說了嗎?叫我名字就好,總是王子的叫,都生分了。”
陳稚魚看著他,神色尷尬了一瞬,隨后才道:“直呼你本名總覺唐突?!?
逍易爽朗一笑:“名字取出來就是給人叫的,我的名字比王子二字要有溫度多了?!?
說著,他看向那張眉眼與記憶中重疊的臉,語氣溫和起來:“給我起名的人是我娘,她希望我這一生都能逍遙自在,無憂無慮,只可惜生在王室,有再好的名字也都荒廢了,如今出門在外,我只想遵從本心,所以你喚我名,我只會覺得高興。”
他都這么說了,陳稚魚也只能一笑,喚出那二字:“逍易?!?
逍易看著她,雖還笑著看,那眼底似乎暗藏了某些情緒,陳稚魚看不明白,因?yàn)樗芸煊只謴?fù)了平時(shí)那模樣。
兩人順路,走了一會兒,穿過回廊,人還未出去,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就看到空地之上,兩個(gè)女子對峙著。
陳稚魚看清了人就想帶著逍易換個(gè)方向,但那人聲很清晰地就傳到了耳里。
“妹妹如今被陳稚魚嚇破了膽,竟連我這個(gè)姐姐都不敢再認(rèn)了?!?
陸萱蹙眉看她,都不知她從哪兒冒出來的,擋了自己的路,一副要與自己回憶姐妹情深的模樣。
“你可莫要信口胡說,我與你之間情分淡然,純粹是你我之間的事情,與他人無關(guān),還有,起開!我要過去。”
陸蕓看她,心覺愚蠢,但此刻,她還有要用她的時(shí)候,便緩和了語氣,說道:“妹妹對我何必有這么大的火氣?我今日碰見妹妹心覺歡喜,還想請妹妹茶樓一敘,吃杯茶,也借此與妹妹化干戈為玉帛。”
聽了這話,陳稚魚臉色微變,她對身邊的逍易急急說了句:“那邊都是本家的妹妹,你在此處等我,去去就回。”
逍易抬手想說什么,見她拔步就走,急得很的樣子,好吧,那他就只好聽她的話,在此處等她回來了。
“兩位妹妹在這兒做什么呢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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