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野上,變異野獸與墟獸的由來,想必你已聽過不少傳?!?
朱先生并未直接解釋,而是緩緩道來。
“災(zāi)變之后,生物在濁氣侵蝕下發(fā)生異變,多數(shù)淪為嗜血狂獸,這便是墟獸的起源?”
徐煜想了想,回道,這是壁壘里流傳最廣的說法。
朱先生微微頷首,又輕輕搖頭:“這只是表象。所謂濁氣,實則是那場隕星雨帶來的星塵殘余,也可以將之稱為隕星之力?!?
“原本的生物在隕星之力的長期浸染下,基因鏈發(fā)生斷裂與重組,才催生出變異生物與墟獸?!?
聽到朱先生的解釋,徐煜默默點了點頭。
他早就聽說過,關(guān)于天外隕石墜落的傳聞,而在荒野上,也親眼所見,那些被隕星之力浸染的地方,總會有異變的痕跡,甚至還有天材地寶滋生。
讓他不解的是,朱先生說的這些,與他想了解的血獸有何關(guān)聯(lián)。
“血獸,乃是極少數(shù)能主動吸收并煉化隕星之力的特殊存在,當然,也有人說,血獸是隨著隕星一同降臨的生命?!?
朱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它們天生能感知血氣波動,尤以鮮活精血為食,且對同類氣息極為敏感,甚至能影響乃至操控被血氣引動的墟獸,這就是獸潮的真正源頭?!?
“操控墟獸?!”
徐煜渾身一顫,這么說來,昨晚追擊自己的恐怖獸潮,根本不是偶然,而是血獸驅(qū)使的?
那種被暗中盯著的感覺,也并非錯覺?
“老夫倒是好奇,你是怎么從獸潮中脫身的?”
朱先生意味深長的看著他,問道。
“不敢欺瞞先生,當時獸潮距離我比較遠,所以才能僥幸逃脫,若距離稍微近一些,我恐怕早已葬身獸口,再也見不到先生了。”
徐煜擦了一把冷汗,道。
朱先生似乎并未介意他故意拉近關(guān)系的說辭,只是輕輕哼了一聲,“血獸既已現(xiàn)世,獸潮便不遠了,你近些時日,最好不要再去那片區(qū)域了,尤其是晚上血氣躁動之時?!?
“先生,血獸為何要發(fā)動獸潮,難道獸潮不可避免嗎?”
徐煜深吸一口氣,問道。
“血獸需要更多的血脈之力助其蛻變,能修煉氣血之力的人類,相當于大補之物,至于獸潮能否避免……”
朱先生放下茶杯,冷哼一聲,道:“老夫豈會知曉?”
徐煜沉默不語,雖然經(jīng)歷過生死,甚至親手殺過幾個威脅到他和親人安危的歹人,但是,一想到會有無數(shù)人葬身獸潮,心中仍有種沉甸甸的無力感。
他不知道壁壘能否抵御得住可怕的獸潮,但是,一旦獸潮到來,壁壘外的流民將無處可逃,淪為墟獸的血食,到時候必定哀嚎遍野,血流成河。
“怎么?你還在乎其他人的死活?”
見到徐煜的神態(tài),朱先生有些詫異,旋即嗤笑一聲,道:“這世道,還是先考慮怎么讓自己和你的親人活下去吧。”
徐煜沒有去辯解,也清楚他說得很對,在這片廢物上,自保都艱難,何談救世。
可是,若人人只顧自己,各大壁壘存在的意義又何在?
耗費海量資源維持的壁壘,難道僅僅是為了圈養(yǎng)一群茍延殘喘的幸存者?
徐煜本能的覺得,壁壘的存在必有其深意。
只是,他現(xiàn)在的實力太弱了,根本接觸不到那等隱秘。
“你最近可還要去荒野?”
朱先生第一次見到徐煜這般模樣,似乎沒有料到,這小子居然會關(guān)心這些事,語氣微緩。
“嗯?!?
徐煜點了點頭,越是在這種危機面前,他想要變強的渴望就越發(fā)強烈。
見他毫不猶豫點頭確定,朱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影子。
那是一種近乎愚昧的執(zhí)著,當初為了多獲取一些資源變強,他也不知經(jīng)歷了多少生死考驗,又有多少次差點葬身荒野。
沒想到,這小子竟也走上了這條路。
“把這個帶在身上,可以幫你遮掩血能,只要你沒在血獸十余里范圍內(nèi)暴露氣息,便不會被輕易察覺。”
朱先生從書桌抽屜中取出一枚深幽的玉符,遞了過去。
徐煜接過玉符,指尖觸到時,一絲冰涼沁入心神,整個人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,連呼吸都變得輕松了很多。
更神奇的是,他感覺到原本有些火辣辣的眉心處,那股灼熱感竟在緩緩消退,仿若血能被徹底隔絕,隱匿于無形。
“等你精神力足夠強大時,也能制作這種玉符?!?
朱先生淡淡的說道,似乎這東西并不稀奇。
徐煜卻很清楚,這枚玉符的價值遠超尋常,恐怕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保命之物。
不過,他剛想將玉符收起,胸口處突然探出個毛絨絨的小腦袋,眨巴著琉璃般的眼眸,緊緊的盯著那枚玉符,用嘴啄了一下后,似乎有些失望,隨即懨懨地縮回胸口。
“咦?”
朱先生的目光落在小紅鳥身上,竟然站起身,走到近前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:“這小東西,你從哪里找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