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姑？”歐陽凌雪聞，秀眉微蹙，輕聲補(bǔ)充。

“姑姑近半年來確實有些反常，時常夜半夢游，人也憔悴了許多。凌風(fēng)表哥為此請過不少高人，都說是思慮過度，心神不寧所致，湯藥、法事都做過，卻始終不見根本好轉(zhuǎn)?！?

她語氣中帶著對姑姑的關(guān)切，但也僅此而已，并未聯(lián)想到更多。

陸川卻摸了摸下巴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，像極了發(fā)現(xiàn)新契機(jī)。

“思慮過重？夢游？嘖嘖，這理由倒是萬金油。不過嘛，食欲反常必有妖，哦不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。歐陽董事長，凌雪，方便帶我去這位歐陽錦嵐女士府上看看嗎？就當(dāng)是尋常探病。”

他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，仿佛只是出于醫(yī)者的熱心。

歐陽錦州此刻對陸川已是聽計從，立刻點頭：“好，我這就安排。”

陸川一行人用過午飯，來到歐陽錦嵐的住所，一處雅致的別墅。

歐陽錦嵐看上去五十多歲，風(fēng)韻猶存，但眉宇間確實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憂郁和疲憊，臉色也有些蒼白。

見到歐陽錦州和歐陽凌雪帶著兩位陌生人來訪，她顯得有些意外，尤其是看到陸川時，眼神似乎微微閃爍了一下，但很快便被熱情的笑容掩蓋。

“大哥，凌雪，你們怎么來了？還帶了客人？這位是……”歐陽錦嵐的聲音溫和，帶著些許沙啞。

“姑姑，這位是陸川陸醫(yī)生，醫(yī)術(shù)非常高明。這位是蕭逸邦，陸醫(yī)生的師兄，精通道門法術(shù)。”歐陽凌雪溫柔地介紹道，“我們知道您身體不適，特意請陸醫(yī)生來給您看看?！?

歐陽凌雪特意隱瞞了蕭逸邦真實的身份，害怕打草驚蛇。

歐陽錦嵐臉上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感激：“哎呀，原來是陸醫(yī)生，蕭道長，快請進(jìn)，快請進(jìn)！勞煩你們特意跑一趟，我這身子骨不爭氣，看了好多醫(yī)生都不見好，真是……”

她一邊引眾人入內(nèi)，一邊絮叨著病情，態(tài)度熱情得甚至有些過分。

陸川臉上掛著溫和笑容，一邊客氣回應(yīng)，一邊暗中觀察著別墅內(nèi)的布局和陳設(shè)，眼神如掃描儀，捕捉著特別之處。

“歐陽女士不必客氣，我先為您診脈?！?

落座后，陸川伸出三指，搭在歐陽錦嵐的手腕上，屏息凝神。

歐陽錦嵐的脈象顯示，確實是心脈紊亂，肝氣郁結(jié)，典型的思慮過重、心神耗損之象，與她表現(xiàn)出來的癥狀完全吻合，看不出任何外力干擾或者邪氣侵體的痕跡。

“怎么樣，陸醫(yī)生？”歐陽錦嵐關(guān)切地問，眼神里帶著期盼。

陸川收回手，眉頭微蹙，一副認(rèn)真思索的樣子：“嗯……脈象上看，確實如之前諸位大夫所，是思慮過度，心脾兩虛。我先開個方子給您調(diào)理一下，安神定志為主?！?

他刷刷寫下一張安神補(bǔ)心的方子，語氣誠懇，完全像個盡職的醫(yī)生。

歐陽錦嵐接過方子，連聲道謝，熱情地挽留他們喝茶。

陸川婉拒了，起身告辭。

眾人走向門口，注意力都在寒暄上時，陸川借著整理鞋帶的動作，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彈，一枚比米粒還小、顏色與地磚極為接近的玉屑，悄無聲息地滾落到了客廳博古架最底層的角落陰影里。

這玉屑并非凡物，是他師父張淳風(fēng)特殊手法處理過的，對周圍環(huán)境的能量變化極其敏感，且與他懷中的另一小塊母玉有著微弱的感應(yīng)。

離開歐陽錦嵐家，蕭逸邦看向陸川：“看出什么了？”

陸川聳聳肩：“脈象沒問題，表現(xiàn)也沒太大破綻，就是……太熱情了點，反而顯得有點刻意。等等看吧，有問題總會露出尾巴。”

歐陽凌雪若有所思：“陸川，你是懷疑姑姑她……”

“現(xiàn)在下結(jié)論還為時過早?！标懘ù驍嗨凵裆铄?，“只是覺得，一切太‘合理’了，反而有點不合理。”

第二天下午，陸川以回訪病情為由，再次和蕭逸邦登門。

歐陽錦嵐見到他，依舊熱情洋溢，連連稱贊他開的方子有效，自己昨晚睡得安穩(wěn)了些。

陸川一邊笑著應(yīng)付，一邊暗中感應(yīng)那枚玉屑。

這一感應(yīng)，他心中頓時冷笑一聲——玉屑的位置，與他昨天放置時，有了極其細(xì)微的偏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