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三天,舒晚到底還是焦慮了。
連續(xù)失眠,導(dǎo)致去孟宅的那天下午,愣是撲了兩遍粉底液,才把眼底的清灰遮掉。
她問孟淮津她該穿什么?
他說隨你喜歡,想穿什么穿什么。
選擇權(quán)留給她,她很開心。
但她當(dāng)然不會隨便穿,那種場合,孟淮津的一舉一動都會倍受關(guān)注,茲事體大,非比尋常。
舒晚最終挑了件魚尾旗袍,外搭鏤空三角披肩,發(fā)髻挽在腦后,耳垂上兩顆琉璃墜跟旗袍是同色系,裸色口紅稍稍提色,不浮夸也不素凈,恰到好處。
連一向只做事不多話的阿姨,看見舒晚踩著小高跟款款走下樓梯,都怔了好片刻,笑道:“小姐真是美得像出水芙蓉?!?
孟淮津著一襲筆直的黑色西服,站在窗邊背對著她接電話,聽見聲音,他簡短回復(fù)了電話那端的人,悠悠然轉(zhuǎn)過身。
一霎間,她身上端莊婀娜的一襲藕荷,投映在他漆黑悠長的眼底。
褪去少女的青澀,她身上的韻味古香古色,尤其是她不常穿禮服,一旦裝扮上,確實就是出水芙蓉。
孟淮津看她良久,沒有說話。
“是不是有點夸張?”舒晚被他盯得都快不自信了。
男人跨步過去,稍稍偏頭,指尖撫過她的碧色耳墜,清涼如雨滴,拂過鬢角,“卿粉佳人,當(dāng)是如此。”
極速行駛的黑色轎車逐漸減慢,泊在特地給孟淮津留出來的車位上。
比起上次的孟老爺子,孟夫人的壽宴更為隆重,場地布置得也很有格調(diào),目光所及皆是花籃,姹紫嫣紅,說不出的錦繡繁冗。
老宅雖年份久遠,卻依舊屹立不倒,巍峨矗立,稍加打理,華麗得耀眼,燈火齊射時,恍若舊時王侯將相。
車泊好后,趙恒一回生二回熟,知道他們有話要說,便識趣地下去抽煙去了。
夕陽西下,天際最后一絲晚霞也消沒于黯淡里,舒晚探頭望望窗外逐漸前來的賓客,又回眸望著孟淮津:
“你,真的想好了嗎?帶我來?!?
男人看清她的悵然若失,抬手扶平她皺起的眉,答非所問:“再等下一個五年,我多少歲了,你算過沒有?”
舒晚眨眨眼,一本正經(jīng):“即將不惑,確實有點……不過,依然是法拉利,這個你放心?!?
孟淮津斜她一眼:“我的意思是,人生沒有幾個五年,不必再等?!?
舒晚眉眼彎彎地笑著,把手給他,“走吧,淮津?!?
自從被允許直呼其名后,她每次喊的這聲淮津,聲音都是糯糯的,甜甜的。
但她不知道,她這么喊,總有種小孩兒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。
孟淮津笑笑,長腿邁出,繞到她那邊,打開車門,紳士地護著車頂,將她請出。
“那是孟參,他來了。”
“孟家能有如此卓越不凡的繼承人,實乃家門之幸,堪稱一代英才,前途不可限量?!?
“咦,他不是沒女朋友嗎?挽著他手臂的女人是誰?”
“她好像是……”有人認(rèn)出了舒晚,但不敢伸張,只得及時封嘴。
孟淮津攜舒晚在議論紛紛的嘉賓中穿過,遇見打招呼的統(tǒng)一頷首回應(yīng),遇見長者,便開口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