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堅持不住,雙眼徹底合上。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整個房間非常安靜。
不知過去多久。
蕭淅緩緩睜開朦朧雙眼,手掌下意識朝身旁探去,結果摸了個空。
“姐?!”
剎那間,她精神一震,從床上坐起。
空蕩蕩的床鋪上,只有她一人,哪里還有蕭茗!
她有些晃晃悠悠下了床,房間就這么大,根本沒有什么躲藏空間。
她跑到玻璃窗邊。
嘭!
拳頭用力捶打著。
“人呢!來人!!”
“我姐姐呢?!”
很快便有實驗人員靠近。
“行了行了,別喊了?!?
對方通過放置在外面的特殊話筒開口道,“你姐姐特意讓我們不要驚動你。她現(xiàn)在正在接受體檢,我們答應她,對她做完實驗后不會對你進行實驗?!?
“不可能,她怎么會同意進行實驗?!”
蕭淅瞳孔顫動。
“喂,你回來!”
“你回來??!”
嘭嘭嘭!
她不停捶打玻璃窗,可惜再沒有任何人回應她。
直到嗓子喊啞,蕭淅頹然坐在靠窗地方。
無法控制的各種紛亂念頭接連襲來。
她緊咬牙關,將這些不好的想法統(tǒng)統(tǒng)拋出腦海。
蕭淅只能祈禱姐姐順利通過實驗,能夠回到自己身邊。
往后數(shù)天。
除了定時送飯,她再見不到任何人。
哪怕送飯也只是撂下就走。
直到某一天,飯菜格外豐富,順便給了她一張姐姐參與實驗的照片。
相片中的蕭茗似乎知道這張會展示給蕭淅,于是竭力露出陽光笑容。
這一刻蕭淅似乎意識到了什么,她終于再忍不住,淚珠如斷線珍珠,啪嗒啪嗒不停墜落。
……
母親在她五六歲時因意外去世,父親幾乎沒過多久就將另一名阿姨帶回了家。
一同帶回的,還有僅僅小她兩歲的弟弟。
自此之后,她生活發(fā)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父親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,不僅暴躁易怒,還有些……令人作嘔。
蕭淅清楚記得自己十歲那年,繼母的弟弟,也就是她們舅舅到家中做客,十三歲的姐姐在夜晚被喊進房間出來后,面上便多出來了一條斜著的傷疤,從眼睛上方一直劃到嘴角,近乎毀容。
舅舅手掌被捅穿,怒吼著將屋內東西打翻。
若非姐姐拿刀與其對峙,蕭淅不知道會發(fā)生些什么,至于事后,蕭父拿起藤條將蕭茗與蕭淅抽至近乎昏厥。
沒過幾日,姐姐便帶她到了外面居住。
蕭茗大她3歲,依靠母親悄悄塞給她們的遺物,變賣些錢財,姐妹倆艱難度日。
后來稍大些,蕭茗則出去打零工補貼家用。
學業(yè)如此耽誤了幾年,好在蕭茗蕭淅都爭氣,考上第一重點中學,并獲得學費減免的機會。
只要完成高考,姐妹二人就能夠離開云津。
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。
自己直接落榜,姐姐考試信息填錯,干脆連分數(shù)都沒有。
姐妹二人不服,申請上報,直至今日都沒給出個明確答復。
蕭淅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。
好像從生下來開始,每當即將觸及幸福時,命運又將她推向另外一條岔路。
可能幸福這二字,注定不會降臨到她身上。
此刻。
看著玻璃窗外不停閃爍的紅色光束。
以及周圍不斷產生的震動,這明光居似乎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不過,不論怎樣,應當和自己沒關系了。
時間流逝。
蕭淅保持著蜷縮姿勢。
不知從何時起,外面燈光突然暗了下來,一切歸于寂靜。
安靜到她近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跳。
噗通!
噗通!
忽然,外面?zhèn)鱽砹诵┪⒙曧憽?
“你們去另外兩層搜,搜仔細點,看看有沒有灰色的玉,或者其他高價值的東西?!?
“不用管我,我狀態(tài)還行,巡查司一會就來了,大家利索點?!?
“起床了起床了,喂一個個別睡了,讓我瞧瞧屋子里有沒有寶貝?!?
“還有你們幾個傻樂什么呢,床頭那是黃金嗎,給我拿過來……沃日屎粑粑!”
“想跑的趕緊趁現(xiàn)在了,怎么感覺是一群智障呢……”
聲音從模糊到清晰,從遠處到近端。
啪嗒……
大門打開。
她怔怔望去。
單臂垂下,身上滿是傷口,鮮血汩汩涌出,頭發(fā)被鮮血浸染糾纏成一綹一綹。
少年喘著粗氣,走起路來也有些踉蹌,唯獨那雙眼睛格外明亮。
像是黑夜中的炬火。
仿佛有零星蒼白粒子在他身側環(huán)繞,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熒光。
二人對視數(shù)秒。
少年咧嘴而笑,“這還有一個,喂,收拾收拾,你可以走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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