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要的一切,我都能給你?!?
郁瑾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,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。
“周津成,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你是想讓我跟我老公離婚嗎?周大律師現在是在明目張膽地挖別人墻角?”
周津成臉上沒有任何被指責的羞愧,反而坦然承認。
“是,我就是這個意思?!?
郁瑾氣極反笑,搖著頭。
“周津成,你真是臉皮夠厚的,你不怕我老公知道嗎?你不怕他找你麻煩?”
“宋奪玉?”周津成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“在我眼里,他就是一個沒用且失職的丈夫。他什么也做不了。就算他知道我要挖墻腳,他也不敢,也不能把我怎么樣?!?
“你太粗魯了?!庇翳庳煹?。
“粗魯?”周津成眼神冷了一下,“如果我不粗魯,剛才怎么幫你從那個醉漢手里把東西搶回來?那條項鏈……”
他的目光落在她依舊緊握的手上,語氣酸澀。
“是你和他的定情信物?呵,他倒是舍得花錢討你歡心。”
郁瑾迎上他帶著審視和譏諷的目光,心一橫,順著他的話承認。
“是,宋奪玉確實對我很大方,比某些人強多了?!?
周津成盯著她看了幾秒,忽然不再說話。
他沉默地轉過身,走到書桌旁,拉開一個抽屜,從里面取出了一張黑色的銀行卡。
他走回來,將那張卡遞到郁瑾面前,動作干脆利落。
郁瑾愣住了,看著那張卡,沒有接:“這是什么?”
“我的個人積蓄?!敝芙虺傻恼Z氣平靜無波,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,“這些年,我賺的所有錢,都在這里面。”
郁瑾更加困惑,甚至覺得有些荒唐:“你為什么要把錢都存起來?你的律師費很高,你根本不缺錢,不需要這樣攢錢。”
周津成握著卡的手沒有收回,他的目光越過郁瑾,仿佛看到了某個人。
他聲音低沉了下去。
“這筆錢,”他頓了頓,每個字都很清晰,“本來是給一個人留著的?!?
他的視線轉回郁瑾臉上,眼神復雜難辨。
“現在沒用了?!?
郁瑾心頭一跳,下意識追問。
“留給誰的?”
周津成看著她,聲音低沉清晰:“褚南傾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:“我和她曾經在一起過,這筆錢是打算等她出獄給她的,足夠她衣食無憂?!?
郁瑾先是一愣,隨即發(fā)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笑。
“呵,你現在倒是承認了?”
“周津成,你不是一直都在極力撇清和她的關系嗎?在所有人面前裝得跟她毫無瓜葛?!?
周津成的眉頭蹙起,語氣帶著一種壓抑的認真。
“我沒有,我從未想過要撇清什么。”
“沒有?”
郁瑾根本不信,積壓的委屈、憤怒和被輕蔑的痛楚在這一刻爆發(fā)。
她猛地抓起茶幾上那張冰冷的黑色銀行卡,用盡力氣狠狠摔向他的臉。
“我不要你的錢?!?
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銳。
“你自己留著吧,或者燒給地下的褚南傾?!?
銀行卡堅硬的邊緣劃過周津成的臉頰,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紅痕,然后掉落在昂貴的地毯上。
周津成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得偏過頭去。
他沉默了幾秒,臉上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,甚至沒有去碰觸那道火辣辣的傷痕。
他轉回頭,深邃的目光沉默地落在她因憤怒而漲紅的臉上。
眼神里沒有責怪,沒有戾氣,只有一片讓人看不透的幽深。
他什么也沒說,默默地放下手中一直拿著的筷子,動作平穩(wěn)地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“吃飽了。”
他開口,聲音異常平靜。
郁瑾看著他臉上那道刺目的紅痕,心臟后知后覺地狂跳起來,一陣強烈的后怕席卷了她。
她竟然動手打了他,還用銀行卡劃傷了他的臉?
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,一把抓起桌上的空飯盒,幾乎是逃離般地轉身沖向門口。
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,身后始終沒有任何聲音。
她忍不住,在拉開門的前一刻,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。
周津成維持著原來的姿勢,坐在那張單人沙發(fā)上,身體微微陷進去。
他的目光,穿過客廳不算近的距離,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。
他沒有說話,沒有阻止,沒有任何動作。
只是那樣看著。
她感覺他的眼神很不對勁,不像是生氣,更像是在打量。
難道是她剛才用銀行卡扇他的臉,他看出了什么破綻?
不會的,褚南傾不會這樣做。
只是她這樣做了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