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瑾斟酌著用詞,沒有透露太多。
男人聞,俊朗的臉上笑容淡淡。
“郁小姐,你好,我是宋奪玉,梅琴的兒子。”
他自我介紹道,態(tài)度自然大方。
郁瑾這下真的有些驚訝了。
她從小就知道梅姨有個兒子在美國,非常優(yōu)秀,她的父母褚庭春和金素儀還曾出資資助其留學(xué),從高中一直讀到博士。
在梅姨的描述里,那是個品學(xué)兼優(yōu)、聰明絕頂?shù)暮⒆印?
但她從未見過本人,沒想到竟是眼前這位氣質(zhì)卓越的年輕紳士。
宋奪玉看出她的訝異,微微一笑,解釋道:“我常年在國外,很少回國,郁小姐沒見過我很正常?!?
他的眼神清澈坦蕩,看向郁瑾時(shí)沒有任何多余的審視或雜念,只有純粹的禮貌和一絲對母親客人的尊重。
“原來是宋先生?!庇翳獋?cè)身讓開通道,“請進(jìn)吧,梅姨應(yīng)該很快就能回來?!?
宋奪玉道了聲謝,邁步走進(jìn)公寓。
他的步伐沉穩(wěn),風(fēng)衣下擺隨著動作劃出利落的弧度。
他站在客廳中央,身姿挺拔,并沒有隨意坐下,而是再次看向郁瑾,語氣真誠。
“郁小姐,謝謝你這段時(shí)間過來陪伴我母親?!?
“她一個人在這邊,我工作忙,不能常來看她,心里一直很掛念,有你在,她應(yīng)該會開心很多?!?
郁瑾連忙擺手:“宋先生太客氣了,是我要感謝梅姨好心收留我才對,是我打擾了?!?
宋奪玉的目光溫和地落在郁瑾身上,問道:“郁小姐是打算在這里長住嗎?”
郁瑾一聽,心里咯噔一下,以為對方是介意她們母女長期借住,連忙解釋:“不,不會長住的。只是暫時(shí)落腳,等我們找到合適的安頓之處,就會搬走,絕不會一直打擾梅姨?!?
宋奪玉卻搖了搖頭,唇邊帶著一絲淺淡卻真誠的笑意。
“郁小姐誤會我的意思了,我是希望,如果你方便的話,可以盡量長住?!?
“我母親年紀(jì)大了,喜歡熱鬧,有個能說話的人在身邊,是好事,你能陪著她,我很感激。”
就在這時(shí),門口傳來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,梅姨送完小景回來了。
她一推開門,看到站在屋里的宋奪玉,先是一愣,隨即臉上綻開驚喜的笑容。
“你怎么突然回來了,也不提前說一聲?!?
她快步走進(jìn)來,看到郁瑾和兒子站在一起,立刻熱情地拉著郁瑾的手,對宋奪玉介紹道:“奪玉,還沒來得及告訴你,這位就是褚小姐,褚南傾,不過她現(xiàn)在改了名字,叫郁瑾了。你還記得吧?就是媽媽常跟你提起的,褚先生的千金?!?
褚南傾這個名字一出口,宋奪玉臉上那溫和客氣的笑容瞬間凝固了。
他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郁瑾時(shí),雖然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禮貌,但眼底深處帶著極其復(fù)雜的情緒。
他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褚南傾。
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。
不僅僅是來自母親的念叨,更因?yàn)榻鼛啄辏绕涫窃隈壹业古_后,這個名字頻繁出現(xiàn)在一些財(cái)經(jīng)和社會新聞的邊角,伴隨著的,往往是一些極其負(fù)面的詞匯。
詐騙案,巨額虧空,救災(zāi)物資,死了很多村民。
傳聞中,這位褚家千金在事件中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。
郁瑾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瞼,準(zhǔn)備承受對方可能隨之而來的冷淡或疏離。
然而,出乎她意料的是,宋奪玉僅僅沉默了兩秒,細(xì)微的皺眉痕跡便迅速舒展開來。
他非但沒有流露出任何厭惡或排斥,反而向前邁了一小步,鄭重地向她伸出了右手。
他的手掌寬厚,手指修長有力,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。
“郁小姐,”宋奪玉的聲音恢復(fù)了之前的沉穩(wěn),甚至比剛才更多了一份真誠的鄭重,“無論外界如何傳聞,我宋奪玉和我母親,始終銘記褚先生和褚家這些年對我們母子的恩情?!?
“沒有褚先生當(dāng)年的資助和信任,我不可能有今天,這份情誼,我不會忘。”
他的目光坦蕩地迎上郁瑾有些錯愕的眼神,繼續(xù)說道:“請你安心在這里住下,這里雖然簡陋,但很安全,有任何需要,都可以直接告訴我或者我母親?!?
“把這里當(dāng)成你自己的家就好,不必有任何顧慮。”
郁瑾怔怔地看著他伸出的手,又抬眼看向他平靜卻堅(jiān)定的臉龐,心中五味雜陳。
預(yù)想中的難堪沒有出現(xiàn)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、被尊重和被善意對待的暖意。
她遲疑了一下,最終還是伸出手,輕輕與宋奪玉握了握。
他的手溫暖而干燥,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謝謝你,宋先生?!?
郁瑾的聲音有些哽咽,但更多的是釋然和感激。
梅姨在一旁看著這一幕,眼眶也濕潤了,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,笑著打圓場。
“好了好了,都是一家人,說這些干什么,奪玉,你吃飯了沒有?媽去給你做點(diǎn)吃的?!?
宋奪玉松開手,對母親溫和地笑了笑。
“媽,不用忙,我在公司吃過了?!?
他的目光再次轉(zhuǎn)向郁瑾,語氣平和。
“郁小姐,你先安頓,我也住在紐約,有什么事情隨時(shí)可以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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