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不幫你,只是這事風險太大了,而且津成那邊,他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最恨別人騙他,尤其是這種事,要是讓他知道你……”
周芷沒有說下去,但意思很明顯。
周津成絕不是那種會被孩子輕易綁住的人,一旦東窗事發(fā)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他早晚會知道,但是虎毒不食子,他不可能讓我去打掉孩子的。”
盛黎急切地抓住周芷的胳膊,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(fā)顫。
“姐,求你了,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?!?
周芷看著盛黎近乎哀求的眼神,又想到她這么多年的執(zhí)著和付出,心里五味雜陳。
她最終沉重地嘆了口氣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“你啊真是瘋了。”
她沒再說什么,算是默許了她的行為,但臉上的憂慮之色絲毫未減。
爸媽那邊好說,他們不會過問這個孩子是自然受孕還是試管所的,倒是周津成那邊,他應(yīng)該心知肚明,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。
她前腳帶他去做檢查,后腳盛黎就懷孕了,他不用調(diào)查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。
事到如今,她才有些后怕,她怕周津成離開周家,她這事做得確實過分了。
周津成不是周家的親生兒子,把他逼急了,他萬一跟周家斷絕往來怎么辦,爸媽就這么一個兒子,十分看重,指望他傳宗接代。
車子匯入車流,朝著周家別墅的方向駛?cè)ァ?
盛黎靠在椅背上,手依舊輕輕護著小腹,眼神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。
而周芷的眉頭,始終沒有舒展。
她了解自己的弟弟,這件事,絕不可能像盛黎想的那么簡單。
周家別墅客廳里,午后陽光正好。
周芷陪著盛黎坐在沙發(fā)上,氣氛有些微妙的緊繃。
周母剛從樓上下來,看到盛黎,臉上露出慣常的溫和笑容。
“小黎來了?今天氣色看著好像有點疲憊,是不是工作太累了?”
周芷深吸一口氣,拉著母親的手,讓她坐下,語氣盡量輕松地拋出一個重磅消息:“媽,有件事要跟您和爸說,小黎她懷孕了?!?
“什么?”周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,轉(zhuǎn)化為十足的驚愕,她猛地看向盛黎平坦的小腹,又看向自己女兒,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疑惑,“懷孕?這什么時候的事,是我們家津成的?”
她的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喜悅,而是震驚和懷疑。
自己兒子對盛黎的態(tài)度,她這個當媽的多少是知道的,冷淡疏離,絕談不上親密無間。
周芷連忙點頭確認:“當然是津成的,不然還能是誰的?”
她說著,悄悄捏了捏盛黎的手。
盛黎適時地低下頭,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暈,聲音細細的:“伯母,是的,是津成的孩子?!?
周母怔怔地看著她們倆,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。
她猛地抓住盛黎的手,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。
“真的?哎呦,我的天哪,這真是,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?!?
她笑得合不攏嘴,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。
“雙喜臨門,真是雙喜臨門啊,芷兒剛懷上,小黎你也懷上了,我們周家這是要人丁興旺了啊。”
她興奮地轉(zhuǎn)向剛從書房走出來、聽到動靜的周父,聲音揚高。
“你聽到了嗎?小黎懷上了,懷了我們津成的孩子,我們要有孫子了。”
相比周母的激動萬分,周父顯得平靜許多。
他銳利的目光在盛黎臉上停留片刻,又看向一臉喜氣的妻子和眼神略帶閃爍的大女兒,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是商人,習(xí)慣審慎和懷疑。
自己兒子什么性子他清楚,對盛黎更是明確表示過無意。
這孩子來得太過突然,也太過“巧合”。
就算真是津成的種,只怕這懷上的過程,也未必那么光明正大。
津成大概率是不知情的。
但他沒有將這些疑慮說出口。只是沉穩(wěn)地點了點頭,語氣平淡:“嗯,是好事。既然懷了,就好好養(yǎng)著?!?
周母此刻已經(jīng)完全沉浸在添丁進口的巨大喜悅中,根本無暇顧及丈夫那點微妙的反應(yīng)。
她立刻站起身,風風火火地開始張羅。
“劉媽,劉媽?!?
她高聲呼喚家里的老傭人。
“快過來,從今天起,盛小姐就是咱們家最要緊的人,你手頭其他事先放放,專門負責照顧盛小姐的飲食起居,一定要小心再小心?!?
她又急匆匆地往廚房走。
“我得親自去看看,以后小黎的飲食都得單獨做,要最營養(yǎng)最精細的,那些寒涼的、活血的一個都不能碰?!?
她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地安排,滿面紅光,喜悅之情溢于表。
“哎呦,這可真是一下子家里要添兩個孩子,我這心里啊,高興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,小黎啊,以后你就常在家里住下,別來回跑了,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,盡管跟伯母說。”
周母對待盛黎的態(tài)度瞬間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從之前客氣有余、親熱不足的“世交侄女”,瞬間升級為了重點保護對象,仿佛她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是周家的兒媳婦。
她肚子里的,可是周家金尊玉貴的長孫。
盛黎看著周母忙前忙后喜不自勝的樣子,低下頭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,手輕輕撫上小腹。
周父則沉默地坐在原位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目光深遠,似乎有些憂慮。
“這事,津成知道了嗎?”
他忽然開口,問向周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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