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來的時候,門鎖住了,他回來取的家門鑰匙被丟在地上。
律所內(nèi)只亮著一盞落地燈。
周津成倚靠在椅背上,腰背挺得很直,闔著眼,眼皮上的折痕淺淺的,眉心緊皺。
昏黃的光線照在他優(yōu)越的側(cè)臉上,立體的五官像是被愁云籠罩著,看起來有些疲倦。
“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孩子是你的”
濮竹青走遠,話卻還在他耳邊。
如果褚南傾沒有被警察帶走,是不是他們的孩子,也像郁景這么大了,有四歲。
應該也會是個女孩。
他的直覺。
他重新睜開眼,拉開旁邊最上層的抽屜,拿出平放在里面的一張塑封照片。
是郁景。
這張照片是白律師轉(zhuǎn)交給他的。
其實,他一開始拒絕了這個官司。
對那個孩子來說,勝訴不是一件好事,養(yǎng)父母和親生母親的條件差距太大。
但是當他看到郁景照片的時候,愣住了。
這個孩子,很像一個人。
他見過褚南傾小時候的照片,在褚家,是金素儀拿給他看的。
圓臉圓眼,皮膚很白,臉蛋粉撲撲,頭發(fā)軟軟地扎成兩個小辮。
胖得勻稱,可愛極了,笑起來嘴角兩個小酒窩。
他推了幾個官司,留在國內(nèi)沒有跟著團隊出差,終于見到這個孩子的媽媽。
然而,卻不是他以為的人。
這世上長得像的人,太多了。
已經(jīng)是深夜,隨意放在一旁的手機發(fā)出震動聲。
“喂,誰?”
他嗓音低沉,透著幾分沙啞。
“是我,郁瑾。”
很好聽的女聲,細細柔柔的。
“有什么事嗎?”
聽到電話里的聲音,周津成愣了一瞬,他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總是想到郁瑾,正想著,她就打來電話了。
他坐起來,挺直腰背,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,凌晨一點鐘。
郁瑾:“我我換了個律師,是朋友介紹的。”
周津成沒說話,也沒掛斷電話。
郁瑾靜靜地等著,片刻,電話里再度傳來男人的聲音,語調(diào)淡淡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打擾了,周律師?!?
郁瑾匆匆掛斷電話,手心里都是汗。
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新聞,紀延澈和陳宗羲的合照,只是背影。
標題是港籍富商與知名律師私下見面,疑似紀氏集團近期有商業(yè)糾紛。
哪兒有什么商業(yè)糾紛,是要跟她爭奪撫養(yǎng)權(quán)而已。
這兩個人她碰巧都很熟,一個是表姐夫,一個是前男友的老師。
只是背影,便一眼就認出了。
紀延澈把周津成的老師請來了,她的官司怕是不能再交給周津成了,她不放心。
周津成敬師如父,不會跟自己老師在法庭上爭論。
他很聽陳老師的話,幾乎是聽計從。
陳老師說,褚南傾的詐騙案,該被判六年。
周津成就搜集證據(jù),讓法官判了她六年。
她的解釋,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。
與其等周津成面對老師的時候故意敗訴,不如她現(xiàn)在就換個律師,放手一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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