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被當場救活,這件堪稱神跡的事情,讓張帆一夜之間,從一個“背景神秘的刑滿釋放人員”,變成了無數(shù)權(quán)貴想要結(jié)交的“在世神醫(yī)”。
峰會的后半段,他再也無法穿著服務(wù)生制服摸魚了。
朱淋清直接給他換上了一身頂級的定制西裝,以“朱氏集團首席健康顧問”的身份,正式將他推到了臺前。
一時間,張帆的身邊,圍滿了各式各樣的人。
有真心想求醫(yī)的政要富商,有想拉攏他的各方勢力,還有更多,是純粹好奇,想一睹神醫(yī)風采的。
張帆被煩得不行,但他答應(yīng)了朱淋清要“演戲”,只能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,用一些“天機不可泄露”“醫(yī)治看緣分”之類的話,來應(yīng)付這些熱情的人。
而在所有示好的人當中,有一個人,最為特別。
她叫蘇曼琪,是國內(nèi)新興科技巨頭“創(chuàng)世科技”的ceo。
這是一個和朱淋清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。
如果說朱淋清是冰山,那蘇曼琪就是一團火。她年輕,漂亮,充滿了活力和侵略性。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長裙,走到哪里,都是最耀眼的焦點。
她對張帆,表現(xiàn)出了毫不掩飾的、極其濃厚的興趣。
“張先生,我是創(chuàng)世科技的蘇曼琪?!彼酥槐銠墸苯幼叩搅苏诒灰蝗喝藝?,已經(jīng)開始神游天外的張帆面前,替他解了圍。
“你的醫(yī)術(shù),簡直是奇跡。不,那已經(jīng)不是醫(yī)術(shù)了,那是一種……藝術(shù)。”蘇曼琪的眼睛亮晶晶的,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探索欲,“我對你掌控‘生命能量’的方式,非常感興趣?!?
她一開口,就和那些只知道求醫(yī)問藥的凡夫俗子,劃清了界限。
張帆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。這個女人,有點意思。
“張先生,有沒有興趣,來我的創(chuàng)世科技?”蘇曼琪發(fā)出了直接的邀請,“我可以為你,建立一個全世界最頂級的生命科學(xué)實驗室,給你無限的資金和最高的權(quán)限。我不要你做任何事,我只要,能偶爾和你探討一下,關(guān)于‘生命’的奧秘?!?
她的條件,開得極有誘惑力。
換做任何一個科研人員,恐怕都無法拒絕。
“沒興趣?!睆埛幕卮?,簡單而直接。
他只想治好朱淋清,然后找到修復(fù)“門”的辦法,對建立什么實驗室,一點想法都沒有。
被干脆利落地拒絕,蘇曼琪不但沒有生氣,反而笑得更燦爛了。
“有個性,我喜歡。”她眨了眨眼,充滿了自信,“沒關(guān)系,我們來日方長。這是我的私人通訊號,如果你改變主意,或者,只是想找人聊聊天,隨時可以聯(lián)系我?!?
她將一張燙金的名片,塞進了張帆的西裝口袋里,然后轉(zhuǎn)身,風情萬種地離開了。
這一幕,被不遠處的朱淋清,盡收眼底。
她的臉上,依舊是那副清冷平靜的表情,看不出任何喜怒。她正和幾位重要的商業(yè)伙伴談笑風生,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邊發(fā)生的事情。
但站在她身后的林晚,卻敏銳地感覺到,朱董周圍的空氣,好像……又冷了幾分。
峰會結(jié)束,回到安全屋的路上。
林晚開著車,興奮地匯報著今天的“戰(zhàn)果”。
“……朱董,張帆先生,今天之后,王氏集團在輿論上已經(jīng)徹底輸了!好幾個之前和他們關(guān)系密切的合作方,都主動聯(lián)系我們,想要轉(zhuǎn)投我們這邊!還有陳老,他派人送來了謝禮,并且表示,以后朱氏有任何需要,都可以找他……”
林晚說得眉飛色舞,但她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,車里的氣氛,有點不對勁。
張帆靠在椅背上,閉目養(yǎng)神,似乎對這些勝利不感興趣。
而朱淋清,則看著窗外,一不發(fā)。
“朱董?”林晚試探地叫了一聲。
“嗯?!敝炝芮宓貞?yīng)了一聲,聲音比平時,要冷硬幾分。
“我們下一步的計劃,是不是可以……”
“按原計劃進行?!敝炝芮宕驍嗔怂?,語氣簡短,不帶任何感情。
“是?!绷滞聿桓以俣嘣捔?。
車里的氣氛,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張帆也察覺到了朱淋清的異常。
他睜開眼,看向這個女人。
從上車開始,她就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,渾身散發(fā)著一股“生人勿近”的冰冷氣息。
這是怎么了?
難道是今天在峰會上,消耗太大,身體又不舒服了?
他心里想著,便開口問道:“你是不是累了?要不要我?guī)湍銠z查一下?”
朱淋清沒有回頭,只是看著窗外,冷冷地吐出兩個字:“不用?!?
張帆被噎了一下,徹底搞不明白了。
這女人,怎么說翻臉就翻臉?
上午還給自己擦汗,晚上就變成冰塊了?
他想不通,也懶得去想。女人的心思,比源海里的法則亂流還難懂。
他干脆閉上眼,繼續(xù)假寐。
他沒有看到,在他閉上眼之后,朱淋清在車窗玻璃上的倒影里,那雙冰冷的眸子,正一瞬不瞬地,盯著他。
她的眼神很復(fù)雜,有疑惑,有不滿,還有一絲……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,酸溜溜的味道。
那個蘇曼琪,看他的眼神,太有侵略性了。
就像一頭饑餓的母狼,看到了最美味的獵物。
而他呢?
竟然還和她聊了那么久!
雖然她知道,以張帆的性格,多半是被動應(yīng)付。
但她心里,就是沒來由的,感到一陣不爽。
非常不爽。
這種陌生的、不受控制的情緒,讓她感到煩躁。
她討厭這種感覺。
所以,她只能用更厚的冰冷,來武裝自己,來掩飾自己那份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……醋意。
車,一路無話地,駛回了安全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