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地面?zhèn)鱽硪魂囕p微的震動。
那圈圍困著柳青青的汞水,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,開始緩緩旋轉(zhuǎn)。水銀的光澤流動,形成一個漩渦,中心處,地面正在向下塌陷。
“這是……”張帆警惕地后退一步。
“陣法在變?!敝炝芮宓谋砬橐材仄饋?,“破蠱陣的核心,不是汞水,而是下面的東西?!?
話音未落,地面上的汞水已經(jīng)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全部匯入地底。它們退去的地方,顯露出的不是泥土,而是一整塊巨大的、布滿詭異紋路的青石板。
這是一個祭壇。
古老、滄桑,刻滿了看不懂的圖騰。祭壇的正中央,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圓形圖案,里面陰刻著復(fù)雜的線條。
“柳家想要的,就是這個祭壇?!敝炝芮逭f。
“它有什么用?”
“不知道。”朱淋清搖頭,“我?guī)煾钢徽f,這是柳家蠱術(shù)的源頭,也是他們的命門?!?
兩人正說著,被困在中央的柳青青卻突然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笑。她的蠱蟲已廢,但人還活著,那張俏麗的臉上寫滿了怨毒和一種病態(tài)的狂熱。
“沒用的!你們以為贏了嗎?你們兩個蠢貨,都只是鑰匙而已!”她嘶吼著,“打開了這里,你們就離死不遠了!”
張帆沒有理會她的叫囂,他的注意力全被祭壇中央的圖騰吸引。他走上前,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朱淋清跟了上來。
兩人并肩站在祭壇邊緣。之前緊握婚書而留下的傷口,還在隱隱作痛,有血珠從掌心滲出。
一滴血,從張帆的掌心滴落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一滴血,也從朱淋清的指尖滑落。
兩滴殷紅的血,不偏不倚,正好滴落在祭壇中央那個圓形圖騰的凹槽里。
嗡——
一聲低沉的共鳴,從地底深處傳來。
那兩滴血在落入圖騰的瞬間,并未散開,而是像擁有生命一般,迅速游走、拉長、變形。張帆的那滴血,化為了一條陽魚;朱淋清的那滴血,則化為了一條陰魚。
一黑一紅,兩條血魚追逐盤旋,最終完美地匯成了一副完整的太極魚圖騰。
血色的太極圖,在青石祭壇上緩緩旋轉(zhuǎn),散發(fā)出妖異的光。
“這……”張帆徹底愣住了。
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。這已經(jīng)不是巧合,而是被設(shè)計了千百遍的劇本。
朱淋清也變了臉色。她似乎也未曾料到,會是這樣的景象。
轟隆隆——
整個地下空間開始劇烈搖晃,祭壇中央的太極圖光芒大盛,青石地面從中間裂開,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槨,緩緩從地底升起。
棺槨上銹跡斑斑,刻滿了與祭壇上相似的古老圖騰,一股難以喻的壓迫感撲面而來。
“鑰匙……打開了鎖……”柳青青喃喃自語,眼神中的瘋狂更盛,“太好了,太好了!終于出來了!”
張帆和朱淋清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。
“打開它?!敝炝芮逭f。
“里面是什么?”
“不管是什么,都不能留給柳家?!?
張帆不再猶豫。兩人合力,將沉重的棺蓋推向一旁。
嘎吱——
刺耳的摩擦聲后,棺中的景象,暴露在兩人面前。
里面躺著的,是一具女尸。
她身穿古老的嫁衣,雖歷經(jīng)歲月,卻依舊鮮紅如血。-->>她的容貌保存完好,栩栩如生,只是皮膚呈現(xiàn)出一種毫無生機的青白色。
最讓張帆心頭一震的是,女尸的脖子上,掛著一枚玉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