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云露深知自已父親的性格,強勢剛烈,從沒有人敢反駁他的話,就更別說當(dāng)面罵他了。
裴央央平時看起來和和氣氣,脾氣很好,沒想到竟然也會罵人。
“我實在氣不過,才罵了他幾句……你別介意?!?
裴央央有些好意思,甄云露畢竟是甄開泰的女兒。
她卻搖了搖頭,在腦海中想了想裴央央怒罵父親的畫面,忍不住笑起來。
“可惜我不在現(xiàn)場,不然肯定很精彩,真想聽聽你是怎么罵他的,而我爹又是什么反應(yīng)。”
裴央央咧嘴一笑?!澳愕佣伎鞖馔崃耍贿^你放心,我是不會讓他找到你的!”
“謝謝你,央央。”
甄云露心中觸動。
其實若不是為了她,裴央央根本不用趟這趟渾水。
裴央央堅定道:“你是我朋友,凜哥哥救你,我保護你,理所當(dāng)然?!?
甄云露聞,動作一頓。
她想起自盡那天,皇上站在她面前,看著白綾在她脖子上越勒越深,看著她呼吸越來越少。
皇上并沒有馬上救她下來,反而很希望她就此死去,最后是因為央央,他才愿意救自已下來。
甄云露并不怨,她本來就一心赴死,只是有些擔(dān)心起央央來。
她總感覺,皇上似乎一直在央央面前扮演好人。
而央央也并不知道她口中“凜哥哥”的真面目。
她想了想,輕聲道:“請?zhí)嫖抑x謝皇上。之前我說,有人端午要害你,你們可調(diào)查過了?”
“凜哥哥已經(jīng)派人盯住了甄府,我們打算將計就計,等到端午那天,將藏在背后的人一起揪出來?!?
“那就好?!?
甄云露緩緩點頭,心情卻有些復(fù)雜,一方面不想裴央央有危險,一方面覺得父親事情敗露,皇上日后定不會放過他。
偏偏,還是自已親自來報的信。
她左右為難,倍感煎熬。
裴央央不敢在這里停留太長時間,怕被發(fā)現(xiàn)端倪,叮囑了甄云露幾句,便匆匆離開。
出門前,特意和孫明非道:“舅舅,甄姐姐這段時間暫時住在這里,我不能經(jīng)常過來,只能麻煩你照顧。她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很難過去心里那一關(guān),你要好好開導(dǎo)她,如果有問題,第一時間來找我?!?
“我盡量吧?!?
孫明非應(yīng)了一聲,目送裴央央離開,然后開始苦惱。
開導(dǎo)人?
這玩意兒他可不會。
這五年來,和他打交道的大多是西域漢子,沒那么金貴。
可現(xiàn)在密室里那個一看就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,脖子上帶傷,一看就是上吊弄出來的,情況棘手,他怎么開導(dǎo)?
他想來想去,還是決定去提醒幾句,免得對方又想不通上吊了怎么辦?
甄云露正在看書,見他去而復(fù)返,疑惑地看來。
孫明非不知道如何開口,來回走了兩步,才說道:“你要是有什么需要,盡管告訴我,央央既然把你放在這里,我身為她舅舅,一定會照顧好你。你……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?!?
甄云露一愣,笑起來。
“放心,我不會讓你為難的?!?
她若死在這里,只會讓他們難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