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央央愣住,這件事她也曾聽甄云露提起過。
“他……想讓你當(dāng)皇后?”
甄云露垂眸默認(rèn)。
“那你呢?你想入宮嗎?”
聽到這話,甄云露立即抬頭,差點脫口而出,可看到皇上就在旁邊,還是沒有把拒絕的話說出,而是緩聲道:
“從小到大,爹對我耳提面命,讓我以后入宮為后,聽了他的話,以前我確實有過這個念頭,但早就看清了,也不敢再肖想??墒堑麑@件事執(zhí)念很深,不成功便不罷休。”
“我不愿聽從,他便強(qiáng)行相逼,竟然把我關(guān)在家中,日日學(xué)習(xí)宮中的規(guī)矩,不知何時才有重見天日的時候?!?
謝凜神色淡淡,沒說什么。
這甄云露也還算明事理。
裴央央?yún)s一把拉住她。
“甄姐姐,我們好好勸勸你爹,也許他會答應(yīng)呢?”
甄云露絕望搖頭?!澳悴涣私馕业?,他為了權(quán)勢,什么都可以拋棄,就連我也不例外。從出生開始,我便只是他和先帝約定的一個工具罷了?!?
這一點她早就知道,只是最近認(rèn)識得越來越深刻了。
“別著急,別著急,總會有其他辦法的。”
她苦思冥想,看看旁邊閉目養(yǎng)神的謝凜,看到房間里擺放的鳳冠霞帔,桌上的書也盡是《女戒》、《三從四德》之流,一咬牙,問:
“你想逃嗎?”
甄云露驚訝地睜大眼睛,怔怔看著她。
裴央央:“只要逃了,你爹找不到你,便不能拿你怎么樣,你就再也不用聽他的命令了?!?
她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,只要出去了,便不再受束縛了。
留在甄府一日,甄云露就一日是她爹的傀儡。
甄云露眼里冒出一瞬間的光,但很快又熄滅,訕訕搖頭。
“能逃去哪兒呢?從小到大,我從未離開過京城,外面的世界,我也從沒見過,強(qiáng)匪寇賊,流民刁徒,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,怕是出去不出三日,還是死路一條。況且,我若是逃了,爹怎么辦?怕是又會連累你。”
上次那具冒充裴央央的假尸骨,她還是懷疑和爹有關(guān)。
若是裴央央這次帶她逃走,徹底惹怒了爹,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。
“那怎么辦?”
裴央央急了,這也不行,那也不對,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甄云露被困在這里,天天被教習(xí)嬤嬤打?
這時候,反倒是甄云露冷靜下來,反而安慰她:“你別擔(dān)心,若我爹實在逼得狠了,我還有最后一個辦法,一定能成?!?
“什么辦法?”
甄云露笑笑,卻沒有解釋。
“現(xiàn)在還不能說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?!?
裴央央見她眼神堅定,好像確實有辦法,才放心下來。
“那你也不用時時都和你爹作對,他讓教習(xí)嬤嬤來教你,你也可以表現(xiàn)順從一下,否則天天被打手心,手都打壞了。”
她已經(jīng)知道教習(xí)嬤嬤教的都是入宮的知識,還讓甄云露配合,顯然是真的在擔(dān)心她的安全。
甄云露笑著點頭。
“你今日能來看我,我連心情都好了一些,不過以后還是少來比較好,免得被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寫信也是一樣的。”
“好?!?
兩人又聊了一會兒,擔(dān)心時間太長會讓甄開泰起疑,才終于依依不舍離開。
看著謝凜親手為央央戴好帽子,打開門讓她先出去,甄云露心中感慨。
“皇上。”
她忍不住開口叫住,鄭重道:“請皇上務(wù)必要照顧好央央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