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硯澤現(xiàn)在是徹底拿這個兒子沒辦法。
天大地大,兒子的命最大。
兒子說他說他是索命的鬼,他還不是只能受著。
不過,妥協(xié)歸妥協(xié),周硯澤到底還是放不下心,讓蘇執(zhí)舟和周凜不時去看看人。
至于裴雅,上回錄音筆的事,死咬著一個字不肯說,周硯澤直接把人關在房間里,一步不許邁出。
反正他跟她都耗了這么多年了,他還在乎這點時間么?
之前顧及到和裴家的情誼,他和她一起長大的舊情,還有那些世俗看來,他對不起她的事,他對她以前的作為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也沒有追究。
當然,周硯澤本人對于出軌這種事,是沒有任何愧疚的。
男人不追求錢權色,一輩子跟白活有什么區(qū)別?
但錄音這事兒,實在是觸及了周硯澤的底線。
一來是兒子才手術完沒幾天,她就搞得人不得安生,二來也提醒了他一個嚴重問題,他的隱私,在被人窺探。
當然,還有一個不太上得了臺面,但又實在讓他難受的點——
被當眾播放自己錄音,實在是太羞恥了,他當時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!
可周硯澤愛形象愛面子啊。
不僅不能鉆地縫,還得維持體面,強裝鎮(zhèn)定,比他談幾個億的生意還辛苦!
周硯澤一出心理活動獨自表演下來,周淮序已經(jīng)離開。
在陳元快開到云府時,突然說道:“去沈昭家?!?
陳元愣了下,立刻掉頭。
沈昭家里的布局,跟兩個月前幾乎沒什么變化,甚至可以說,周淮序住院之前,見到的也是這副畫面。
入戶玄關處兩雙并排放在一起的,一大一小的拖鞋。
他的和她的。
沙發(fā)上躺著一件白色的薄外套,也是他住院之前,在沙發(fā)上抱著她親吻時,親自給她脫下的。
主臥床頭柜放著他和她的合照,相框是她親自挑選的,可愛的淺粉色,周淮序不愛拍照,照片還是沈昭拽著他硬拍的。
他拿起相框,垂眸看了好一會兒,拇指撫過照片里沈昭笑得燦如星辰的臉龐。
“應該多拍幾張的?!?
他輕聲說。
抬眸時,余光注意到相框旁邊有些空,他凝眸想了幾秒,以前這里,放著他送她的貓貓頭暖手寶。
他給她送過不少禮物,可偏偏她最喜歡的,還是這個不怎么值錢的暖手寶。
不然也不會放在床頭,每天都能看見。
暖手寶被帶走而空掉的一小塊兒,好像連帶著心也被掏空,明明已經(jīng)足夠冷靜,反復對自己說,先把病養(yǎng)好才是最重要的,才能在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對她說:
你看,我聽了你的話,好好養(yǎng)病,你是不是也該回到我身邊了。
可是啊,身邊沒有她的這些天,比想象中難熬太多。
哪怕以前那些年,他都是獨自走過來的,哪怕她只在他身邊短短一年。
周淮序將手里的相框放回原處,不由地又看了眼旁邊放暖手寶的空位置,腦子里突然有什么一閃而過。
他摸出手機,打開微博。
點開唯一關注人的主頁。
沈昭最新一條微博還是去年暖手寶的全身照,配字是好喜歡。
她發(fā)的好友圈,能見的人寥寥無幾,也沒有點贊。
周淮序動了下指尖,成了第一個點贊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