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如今可是連陛下都忌憚的人?!?
姜凌川沒有看她,專心致志地用木勺攪動著盆里的粥。
仿佛攪粥這件事,比所有其他的事,都要重要得多。
見他不回答,郭夕瑤只能等。
直到一碗清湯寡水的粥,放在了她的面前。
郭夕瑤瞧著,實在沒什么食欲。
只能懨懨地撅了撅嘴巴。
這反應(yīng),引得姜凌川雙手抱拳,“你要是再敢嫌?xùn)|嫌西的?!?
“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把你送回瑞王府?!?
郭夕瑤一聽,趕緊接過白粥,拿起木勺。
雖然這粥看著平平無奇,但確實感覺是用心熬煮的。每顆飯粒軟弱弱的,一抿就化。
她一邊喝著粥。
還不忘追問,“所以王府外面的那些人,是殿下安排的?”
姜凌川似乎并不太想回答她的問題。
反而目光落在了她頭上的那個金簪上。
郭夕瑤意識到他的視線,趕緊將簪子從頭上拿下里,陰森森地笑了一聲。
“被人陷害了?!?
“是你太笨了?!?
姜凌川雙臂抱胸,悻悻道:“那么貴重的東西,又是那么重要的場合,怎么可能說送就送?!?
郭夕瑤則是將簪子端在手里仔細(xì)地看。
她從未想過,本就生活艱難的女子,在這世道竟然還要相互為難。
難道不應(yīng)該守望相助才對嗎?
對面的人,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。
厲聲提醒道:“有時候,對別人心軟,就是對自己殘忍。”
郭夕瑤搖搖頭,重新將簪子戴在頭上。
“我并不是要原諒她,只是除了要教訓(xùn)她以外,更應(yīng)該讓她明白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郭夕瑤轉(zhuǎn)動脖子,眼睛看向了窗外。
外面是郊野,幾乎看不見城中的光亮。
所以星星才顯得更加閃亮。
“世道艱險,人心難測。作為女子,需要的不是害人的能力?!?
“而是救人的本事?!?
話音落地。
姜凌川并沒有接話。
可是,就在她回頭的瞬間。
一頭狼一樣的身影,朝著她撲了過來。
直接將人撲倒在了床上。
姜凌川的眼尾微紅,眼波里閃動著一種莫名又激動的光。
微弱的燭光下,更顯得有什么隱藏在眼底之下的,暗流涌動。
“你”
“殿下這是在做什么?”
郭夕瑤故作鎮(zhèn)定地躺在床上。
可只要身體稍微一動作,質(zhì)量堪憂的木床,就會發(fā)出吱吱呀呀的響聲。
很尷尬。
也很曖昧。
姜凌川似乎并沒有打算就此起身。
他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,似質(zhì)問,似嘆懷般說道:“你知道嗎?”
“曾經(jīng)有個人同我說過,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,有至純之理?!?
郭夕瑤的胸口,像是被人用十個指頭緊緊攥著。
呼吸驟停了片刻。
最后只能佯裝不明白地問了句,“至純之理是什么意思?”
姜凌川沒有回答。
只是盯著她的眼睛,笑得不明所以。
“剛才你說出那番話時的神情,和她一模一樣?!?
嘭。
一聲巨響。
郭夕瑤心里的什么東西,似乎碎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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