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時二刻,縣衙大堂。
堂下跪著狼頭山的十幾個小嘍啰,個個五花大綁,身上帶傷。
堂上正中,坐著表情輕松的縣令江豐年,和表情嚴(yán)肅的縣丞,王猛。
“堂下何人,報上姓名來?!?
一見縣令又開始習(xí)慣性的走程序,縣丞王猛不禁撇了撇嘴:
“明知故問,裝腔作勢,你親手捉來的,想必早就問過話了,還搞這一套簡直多此一舉?!?
被指到的小嘍啰,顯然被打得狠了,不敢隱瞞:
“啟稟大人,小的本是狼頭山一名巡山小校,名叫董驢兒?!?
見他態(tài)度恭敬,江縣令點點頭,接著問道:
“你狼頭山共有多少山匪,為何如今山上只有這區(qū)區(qū)幾十人?”
“你們的頭目去哪了?”
那董驢兒老老實實道:
“不敢隱瞞大人,自打一個多月前,我家首領(lǐng)就很少回山了?!?
“他還帶走了大部分山上的精銳,具體去哪里,去干什么了,并沒有告知小人和其他留守的弟兄。”
小嘍啰話音剛落,縣令與縣丞二人的表情,來了個徹底反轉(zhuǎn)。
本來信心滿滿的江豐年,此時雙眉緊鎖,陷入沉思。
而王猛則面色一松,化作戲謔之色,看向一旁的縣令大人。
江縣令還不死心,又審問了其他幾個人,可惜得到的結(jié)論都是一樣——
不知道首領(lǐng)和其他人去哪了。
眾口一詞,讓本來準(zhǔn)備了許多后招的江縣令,一時間居然沒了法子。
王猛趁機(jī)道:
“不知江大人還有什么想要問的,如果有,就請盡快吧?!?
江豐年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滿是敵意。
“若沒有其他事情了,請恕下官趕路疲憊,就不奉陪了?!?
說完,王猛嘴角露出微笑,施施然離席而起,緩步走出了大堂。
只剩下縣令望著他的背影,默默運氣。
一旁的班頭,小聲問了一句:
“大人,這些犯人,還需繼續(xù)審問嗎?”
江縣令眼中滿是怨毒,一拍桌案道:
“人是木雕,不打不招,來人,大刑伺候!”
頃刻,大堂中響起山匪們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。
……
次日清晨,靳安和兩個弟子,三娘照常上山打獵。
老七老八一到山里,仿佛魚兒回到了水中,撒出去一會就不見了蹤影。
靳安躺在草地上,嘴角叼著一根草棍,聽著三娘的匯報。
“你們走的這段時間,山谷中的山匪們,似乎加強(qiáng)了防御,若不是我知曉退路,恐怕進(jìn)去就很難出來了?!?
這一點,倒在靳安的意料之中,他隨口問道:
“那山谷中的礦坑,產(chǎn)出是否正常?”
“那黑金運出山谷的去向,可查清了?”
三娘努力回憶道:
“自從你去剿匪那日開始,本來每日運出的數(shù)量比較正常,但卻在一天之前,谷內(nèi)如臨大敵,也不再向外運黑金了?!?
靳安點頭道:
“你說的這個時間點,應(yīng)該在縣令帶人掃平狼頭山之后。”
“谷中的山匪們知道了消息,自然選擇暫時低調(diào)行事,不是為了避避風(fēng)頭,便是在等待上面的新指示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