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大人話,那姓葉的好像走了!”
“走了?”
田誠業(yè)一怔,隨即“哈哈”大笑道:“走了更好,本官豈是他一個下千戶想見就能見的?”
“那是那是!”
同桌的一個胖子,雙手舉起酒杯,連連向田誠業(yè)恭維道:“大人乃千戶之首,他葉十三才是千戶末,這中間還隔著中千戶呢,在田大人面前,他這樣的下千戶,算個狗屁!”
“不說他了,免得掃了我等的雅興!”
田誠業(yè)擺擺手,重新端起酒杯,向同桌的胖子說道:“林掌柜的意思本官明白,不就一個糧行嘛!”
“大人說得是,這么大的鎮(zhèn)子,老百姓沒地方買糧可不行,時間長了會出亂子。”
被稱為“林掌柜”的胖子,連連點頭,然后把一仰脖子,算是先干為敬。
“不過!”
見林掌柜已經(jīng)喝了杯中酒,田誠業(yè)倒是不急,依舊把那杯酒端在手中,緩緩說道:“泰豐糧行已經(jīng)被查封,就是解封,那也是軍部說了算,如此干戈下來,幾間房子,一個院子,花費巨大還真不劃算。”
“田大人的意思是?”
林掌柜一驚,他哪能聽不出田誠業(yè)話中的意思?
“您說,我聽田大人您的,您看這事如何是好?”
林掌柜單刀直入,毫不繞彎。
田誠業(yè)索性放下酒杯,淡淡又道:“眼下,糧行生意搶手,民以食為天,無米下鍋可是會出亂子的,所以插手糧食生意的掌柜們不少?!?
說著,田誠業(yè)停了下來,端起眼前的酒杯,放在嘴邊慢慢呡著喝。
“我也知道糧食生意搶手,早就給大人您準備了一點心意。”
林掌柜放下酒杯,從懷里摸出一張兩千兩的銀票,放在桌上向田誠業(yè)面前一推。
田誠業(yè)貌似不經(jīng)意地斜瞥一眼推向眼前的銀票,繼續(xù)呡著杯中的酒,又道:“不解封泰豐糧行的好處,那就是這個案子一直掛著,周大人那邊也干著急沒辦法,所以,盤一家現(xiàn)成的商號,有房有院,直接另開一家,這樣豈不是省事多了?”
“大人高見,我真沒想到這一點,周大人的買賣被關了,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,只要田大人您壓著不報軍部解封,他周大人就得等著軍部的處置態(tài)度?!?
說著,面帶喜色的林掌柜,又拿出一張兩千兩面額的銀票,放桌上后又是往田誠業(yè)面前一推。
田誠業(yè)終于呡完了一杯酒,把空杯往桌上一放,林掌柜急忙拿起酒壺,就給田誠業(yè)放下的空杯中添酒。
“別太滿了,這都灑別的東西上了!”
看到杯中溢出的酒水,田誠業(yè)伸手一擋林掌柜提著的酒壺,另一只手順勢把桌上的兩張銀票抓起后揣入懷中。
“酒不能太滿,都說酒滿心誠,那都是屁話,太滿了,如何端杯?還不是灑外邊糟蹋掉了?”
田誠業(yè)望著桌面上灑出來的幾滴酒,一臉惜疼的樣子。
“大人說得極是,十斤糧食才釀一斤酒,可不敢糟蹋掉了,不然罪過就大了!”
不覺間,酒過三巡,田誠業(yè)這才抓起筷子,夾起一塊炒的油汪汪羊肉,停在嘴邊又道:“這樣吧!百姓無糧可購那可不成,明日本官就簽發(fā)牌證,你林掌柜就把這個擔子給挑起來?!?
“大人吃菜,這菜味道不錯,我已經(jīng)在百花樓給那個金鈴子買過賬了,待會讓她過來,陪大人您醒醒酒,再彈上那么幾曲,唱上幾個曲兒……”
此時,打了烊的梁興,一番洗頭抹臉后,換了一身綢緞作面的棉袍,興沖沖就直奔鎮(zhèn)街口的百花樓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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