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向前一步,何秀兒的心,就狂跳一次。
待葉十三完全走到何秀兒跟前,何秀兒閉起眼睛,緩緩?fù)笠坏?,仰著身子就在炕面上躺了下來?
溢出壺口的茶水,在牛糞火上滋滋作響。
望著何秀兒白皙的脖子,和劇烈起伏的胸部時(shí),葉十三的喉結(jié),隨即上下蠕動(dòng)了一下。
何秀兒禁閉著眼睛,雙手下意識(shí)地把沒有扣住的衣襟,往一起拉了拉。
葉十三頓覺一陣燥熱襲來,喉結(jié)就像一枚核桃,隨著一口唾液的咽下,又上下蠕動(dòng)了一下。
“待會(huì),鄭一刀就來了?!?
葉十三終于開口,說了自從何秀兒洗漱完進(jìn)屋后的第一句話。
“他娶你過去,會(huì)給你一個(gè)過日子的家?!?
何秀兒依舊仰躺著,閉起眼睛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,更沒有開口回應(yīng)葉十三所說。
葉十三怔了怔,傻呆呆地在炕沿前站立片刻,然后緩緩轉(zhuǎn)身,把目光投向往外溢著茶沫的壺口。
“民女,就那么,不入您的眼嗎?”
何秀兒猛然睜開眼睛,一骨碌坐了起來,掩住衣襟站在葉十三身后,幽幽說道:“過了今天,民女就是他的人了,您,抱抱民女好嗎?”
剛準(zhǔn)備去拿茶壺的葉十三,就像雷擊了一樣,站在原地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。
說是讓葉十三抱抱她,何秀兒卻不等葉十三轉(zhuǎn)身,伸開雙臂從后面把葉十三緊緊抱住。
“民女說過,您給民女一口吃的,民女可以為什長大人做任何事?!?
說著,何秀兒的雙臂越箍越緊,把一張滾燙的臉,緊緊貼在葉十三的后背上。
隔著衣服,何秀兒能聽到葉十三砰砰的心跳。
緩緩的,葉十三轉(zhuǎn)過身來,微微低頭觸著何秀兒額前濕漉漉的頭發(fā)。
“鄭一刀,他人很好,是條漢子?!?
緊閉著眼睛的何秀兒,嘴唇蠕動(dòng)一下,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,她要的是一個(gè)可以依仗的男人,而不是一個(gè)趟子手。
至于鄭一刀優(yōu)秀不優(yōu)秀?對(duì)于一個(gè)吃不飽肚子的女人來說,都不那么重要。
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,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,只有彼此的呼吸在咫尺間碰撞著。
突然,葉十三擁著何秀兒重重的倒了下去。
雙目緊閉的何秀兒,把自己的下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……
有說笑聲遠(yuǎn)遠(yuǎn)傳來,從營房屋子的窗戶中,看到牽著兩匹馬的葉臘八,正指指畫畫地向這邊過來。
葉十三慌亂地翻身下炕,站在牛糞火盆邊直喘著粗氣,身后的何秀兒,低著頭窸窸窣窣地在整理著自己的衣服。
不多時(shí),彩兒興高采烈的笑聲,已經(jīng)到了營房門口。
“吱呀!”
屋門被從里面緩緩打開。
葉十三極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,望著剛進(jìn)入院門的人們,笑道:“娘來了!”
“如此喜事,娘能不來嗎?”
馬背上的葉劉氏,滿面含笑地望著葉十三,又道:“我兒如此功德,娘真為閏兒高興。”
高哪門子興?
這是鐵匠鋪的瘸子鄭一刀要娶親,又不是你兒葉十三入洞房。
臉上紅暈已經(jīng)褪下的何秀兒,緩緩從屋里走了出來,低著頭向葉劉氏一禮,輕聲道:“民女見過老夫人,見過小姐?!?
“可不敢當(dāng)!”
被葉臘八扶下了馬背的葉劉氏,還沒站穩(wěn),急得雙手亂擺,“何姑娘不可如此大禮,這叫老身如何受得?”
話是沒錯(cuò),何秀兒好歹也是庶民,怎么說也高奴籍一等。
“何家姐姐,今天你出閣,娘和我都來陪你?!?
葉十三剛把彩兒抱下馬來,彩兒就迫不及待地摸索著自己在地上走著。
“謝老夫人,謝小姐垂恩!”
緩緩彎腰施禮的何秀兒,再次抬頭時(shí),目眶中已經(jīng)滿是淚水。
這一幕,沒逃過蔡一的眼睛。
說不準(zhǔn),何秀兒已經(jīng)用身子抵了飯票。
孤男寡女,在一起不整出點(diǎn)事,誰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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