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皇!東皇!
這兩個名字剛剛說出來。
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猛地一愣。
喧囂的戰(zhàn)場,掙扎的巨蛇,暴亂的混沌,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。
洪荒出身的修士們,在聽到那兩個名字之后,腦海中馬上浮現(xiàn)出兩個身影。
那是曾經(jīng)統(tǒng)御周天星斗,建立上古妖庭,與巫族分庭抗禮的兩位強者。
可是,他們不是早就死了嗎?
而且就是被吳天尊主親手所殺,神魂俱滅!
洪荒所有人都知道。
但是怎么會?
怎么可能是他們?
無數(shù)道目光,僵硬地在吳天平靜的臉上。
和那兩位面色瞬間失去所有血色,變得慘然的“天照”與“月讀”之間來回移動。
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劇烈的動蕩與無法理解的荒謬感。
老子、元始、通天三人相視一眼。
眼底深處同時閃過一絲了然。
許多之前戰(zhàn)斗中感受到的、不屬于此界的微弱道韻。
以及那份隱藏在神性之下的熟悉傲氣,此刻都有了答案。
原來如此。
難怪他們身上有股洪荒舊識的味道,卻又被此界權柄掩蓋得天衣無縫。
孫悟空也陷入了恍惚之中。
他雖未親歷那個時代,但妖皇與東皇的大名,在洪荒的傳說之中可是如雷貫貫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看著那兩個“神”,又看看自己的老師吳天。
心里嘀咕著:
“這就是傳說里被老師打死的老對頭?”
“怎么跑到這兒當神仙了?”
而后羿和夸父的反應最為直接。
當這兩個名字灌入耳中的瞬間,周身的血氣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來。
那是一種源自血脈與種族記憶的仇恨。
肌肉瞬間繃緊,眼神變得猶如實質(zhì)的刀鋒,死死鎖定了帝俊、太一。
縱然如今的巫族早已不是當年。
但那場席卷天地、埋葬了無數(shù)巫族兒郎的血戰(zhàn)。
其罪魁禍首就在眼前,本能的戰(zhàn)意與殺氣根本無法抑制。
反應最為劇烈的,是在場的幾位妖族。
伏羲與白澤徹底愣住了,臉上滿是茫然與不敢置信。
那是他們曾經(jīng)宣誓效忠的皇,是他們以為早已隕落的領袖!
他們怎么可能還活著?
又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個陌生的世界。
還做出了背叛此界創(chuàng)世神,這等令人不齒的行徑?
他們不愿意相信,可不相信又能如何?
這是吳天說的話。
在眾人心中,他的話簡直就是真理!
也就是說。
帝俊、太一的確還活著,并且做出了那等卑鄙無恥的事情?
如此巨大的變故。
頓時讓所有妖族所屬心神大亂。
而全場之中,心神受到的沖擊最為震驚,最為茫然的是陸壓。
陸壓早已經(jīng)呆住了。
連周圍的一切都不在乎了。
唯有妖皇、東皇這兩個名字在他腦海中反復轟鳴。
他呆呆地看著那兩個身影。
父皇……皇叔……
他們……還活著?
這個念頭剛剛浮現(xiàn),就讓陸壓的心里忍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。
但緊接著,又浮現(xiàn)出無盡的混亂與恐懼。
這怎么可能?
如果這是真的,那這些年發(fā)生的一切又算什么?
他這些年受到的屈辱,妖族差點滅亡的事實。
還有等等的一切!
陸壓不敢相信。
但他太渴望再一次見到自己父皇和叔父了。
最終這股渴望壓倒了所有恐懼與慌亂。
他望著帝俊與太一,下意識呼喊起來:
“父皇……皇叔……真……真的是你們嗎?”
帝俊、太一聽到這兩個熟悉的稱呼,身體劇烈一震。
下意識就想否認。
這是他們最大的秘密,是他們?nèi)倘柝撝?、圖謀萬古的根基。
可當他們看到陸壓。
什么算計,什么隱忍都忘了。
那是他的孩子,他的侄子,是金烏一族血脈唯一的延續(xù)。
帝俊、太一之前都計劃好了。
等徹底掌控了這個世界,找到返回洪荒的辦法之后。
就要去找回陸壓,甚至還要安排對方身合人道。
他們一家人從此成為這個世界掌控者。
如今,陸壓就在眼前。
難道他們還要否認嗎?
更何況,一切都結束了。
當吳天說出他們名字的時候。
他們所有的謀劃都已經(jīng)失敗了。
吳天既然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,就算他們再狡辯又有什么用?
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。
“哎……”
帝俊、太一互相對視一眼,從對方的眼中,都看到了相同的掙扎,以及那份最終的決然。
帝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仿佛要將這萬年來的偽裝與疲憊一同吐出。
他看著陸壓,聲音沙啞,充滿了無法喻的復雜情感:
“癡兒……是為父……與你叔父。”
太一周身那清冷的月華也隨之收斂,屬于東皇太一那睥睨天下的傲氣重新浮現(xiàn)。
他沒有說話,但那雙望向陸壓的眼睛,已經(jīng)默認了一切。
這句遲到了萬古的承認,如同一柄重錘,瞬間擊潰了陸壓心中所有的防線。
“父皇!皇叔!”
陸壓再也抑制不住,聲音里帶上了哭腔。
激動、委屈、不敢置信。
以及親人失而復得的狂喜交織在一起。
讓他這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,淚水奪眶而出。
全場再度嘩然,隨之而來的,是一種見證了歷史被顛覆的詭異寂靜與唏噓。
竟然……真的是他們。
妖皇帝??!
東皇太一!
被洪荒世界公認早已形神俱滅的兩位妖族皇者,真的在這個異世界重生了,還成為了此界的主神。
低低的議論聲開始響起,每個人都在竭力消化這個過于龐大的信息。
“帝俊太一竟然沒死?”
“還奪舍了此界的神明?”
“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?”
“當年的隕落,難道是假象?”
“難怪吳天尊主說這才是完整的秘密,誰能想到,這八岐大蛇之亂的背后,竟牽扯出如此一樁洪荒舊案!”
三清、孫悟空等人也是面面相覷,臉上的驚愕久久不退。
他們本以為只是來降服一個異界兇物,卻沒想到,竟然揭開了一段足以震動洪荒的陳年秘辛。
此刻,眾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。
吳天為什么會特意調(diào)他前來這個世界。
這就是答案!
吳天肯定早就知道了帝俊、太一的真實身份,所以才讓陸壓到來!
老子定了定神,他看向吳天,拱手問道:
“尊主,此事太過匪夷所思。”
“帝俊與太一當年身死道消乃是眾所周知之事,他們是如何跨越世界壁壘,在此地重生的?”
“還請尊主為我等解惑?!?
吳天目光深邃,緩緩道:
“這便是此界隱藏最深的秘密了。”
“至于他們?nèi)绾文苷骒`不滅,跨界重生……”
他頓了頓,話語中帶著一絲引導。
“以他們當時的狀態(tài),形神俱滅乃是定局?!?
“能在死后保留一絲真靈,并精準地投入另一個大千世界,避開我所掌控的輪回體系,這等手段,絕非他們自身所能為。”
他沒有明。
但在場如三清這般的存在,心中已然浮現(xiàn)出一個讓他們心神一凜的名字。
鴻鈞道祖!
在他們的認知之中,只有這位才擁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!
陸壓終于確認了那陌生的“天照”與“月讀”就是自己的父親和叔父。
當他從那片刻的狂喜中回過神來。
激動的情緒迅速冷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喻的窘迫與不安。
那份失而復得的狂喜是真實的。
無數(shù)歲月里,他以為早已隕落、只能在回憶與夢境中相見的父皇與皇叔,竟然真的還活著。
這對他而,不壓于在無盡的黑暗中照進了一束光。
那無數(shù)個日夜背負的血海深仇與滅族之痛,似乎終于有了可以共同分擔的親人。
但緊隨其后的,便是強烈的窘迫感。
他清晰地記得。
就在不久前,自己還指著父皇和皇叔的鼻子,怒斥他們“畜生行徑”、“玷污父母二字”。
盡管當時并不知曉真相,但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和待他如子的叔父。
一想到這里。
陸壓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更讓他心里五味雜陳的是。
父皇和皇叔所做的事情,確實無法用任何理由去美化。
他們奪舍了此界創(chuàng)世神的子女,還將那對予他們重生之機的神明迫害至墮落成滅世怪物。
這種行為,無論放在哪個世界,都屬于令人發(fā)指的惡行。
陸壓雖然背負仇恨,也曾為了復仇行走于魔道邊緣。
但他內(nèi)心深處仍存有金烏一族的驕傲與底線。
這等踐踏人倫、恩將仇報的事情,他自問是做不出來的。
‘可是……他們終究是我的父皇和皇叔啊……’
陸壓心中充滿了矛盾,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。
他能怎么辦?
難道要當眾宣講大義,指責自己的父親和叔父?
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。
只能陷入這種復雜的糾結與沉默之中,先前那份相認的激動,也因此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。
相比之下,伏羲的心情則以唏噓與不滿為主。
他望著帝俊、太一,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復雜的審視。
想當年在洪荒。
伏羲為了妖族大業(yè),也沒少出謀劃策,甚至一些不算光明正大的算計他也曾參與其中。
為了族群的延續(xù)與霸業(yè),動用一些非常規(guī)的手段,在他看來無可厚非。
但是,奪舍他人的親生骨肉。
并將創(chuàng)造此界、給予他們重生機會的創(chuàng)世神迫害至如此凄慘的境地。
這已經(jīng)超出了“算計”和“權謀”的范疇,這是徹頭徹尾的背信棄義。
伏羲微微搖頭,心中不禁嘆息。
帝俊,太一也曾是君臨洪荒、受萬妖朝拜的皇者,心氣何等高傲,何以淪落至此?
為了力量,為了復仇,當真可以連最基本的道義和底線都棄之不顧了嗎?
他感到一絲悲哀。
既為帝俊太一的墮落,也為這殘酷的世道。
他縱然雙手也曾沾滿鮮血,算計過無數(shù)生靈,卻也干不出此等毫無廉恥之事。
白澤在最初的震驚過后,涌上心頭的卻是一股徹骨的寒意與后怕。
看向帝俊、太一的眼神中,充滿了難以喻的驚懼。
連對此界有再造之恩、堪稱他們“第二父母”的創(chuàng)世神。
帝俊、太一都能毫不猶豫地背叛、迫害。
并將其利用至瘋狂墮落的地步。
那么,他們對待曾經(jīng)的舊部,又會是何種態(tài)度?
白澤深知帝俊的心性與太一的手段。
當年在洪荒,為了鞏固統(tǒng)治,排除異己,他們行事就稱不上寬厚。
如今經(jīng)歷了生死大劫,轉(zhuǎn)世重修歸來,其心性恐怕只會更加偏激、狠厲與多疑。
為了他們那虛無縹緲的復仇大計,犧牲幾個“手下”又算得了什么?
只怕在他們眼中,所有人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,一旦失去價值,兔死狗烹才是常態(tài)。
想到這里,白澤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。
悄悄看了一眼不遠處神色平靜、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吳天。
又看了看那邊氣息晦暗、行事狠絕的帝俊太一,心中瞬間有了明確的比較。
‘看來……當初選擇留在洪荒,即便需要仰吳天鼻息,也遠比跟著這兩位皇要安全得多啊……’
白澤心中暗道,愈發(fā)堅定了緊跟吳天主脈的念頭。
至少。
吳天雖然霸道,行事卻有其準則與底線。
他要的是臣服與秩序,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、毫無人倫的事情。
跟著吳天,只要安分守己。
便不用擔心哪天被迫害。
眾人此刻心中各有所思,但無疑都因這殘酷的真相。
而對這兩位曾經(jīng)的洪荒妖皇,產(chǎn)生了深深的疏離感與警惕。
就在這時。
帝俊、太一與陸壓短暫的激動相認后,也迅速恢復了理智。
帝俊看著陸壓,沉聲問道:
“陸壓,你……你如今為何會在吳天麾下?”
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陸壓神色一黯,開口解釋道:
“父皇,皇叔,你們隕落后,洪荒已然劇變?!?
“吳天……尊主他已證得混元無極大羅金仙,實力冠絕洪荒,如今更是……更是實質(zhì)上統(tǒng)御了整個洪荒世界。”
他看到帝俊、太一驟然變化的臉色,連忙補充道。
“不過,女媧娘娘已與他達成約定,只要妖族不再主動挑起爭端,便允許妖族重返洪荒繁衍生息?!?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更加復雜:
“至于我……我并非臣服于他?!?
“我如今身在佛門?!?
“佛門……是現(xiàn)今洪荒少數(shù)還能與吳天抗衡……或者說,被他允許存在的對立勢力之一?!?
“佛門?與吳天作對?”
帝俊、太一聞先是一愣,隨即更加疑惑。
“既是對立,你為何又會聽從他的調(diào)遣,來到此界?”
陸壓的臉上現(xiàn)出一絲不自然,他避開父親與叔父的目光,聲音放低了許多:
“因為……佛門,實際上也是吳天親手所立?!?
“什么?!”
這一次,帝俊、太一的震驚遠超之前,他們的大腦徹底陷入了停滯。
自己建立一個勢力,再建立另一個勢力去反對自己?
這是何等的邏輯?
這其中的布局,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疇。
陸壓見他們神情茫然,只好繼續(xù)解釋,語間盡量組織得清晰一些:
“吳天亦是魔道之主?!?
“他創(chuàng)立佛門,并非為了自相矛盾,而是為了平衡。”
“他以此形成仙、魔、佛三方并立的格局?!?
“佛門的力量可以用來削弱魔道失控的趨勢,守護洪荒生靈。”
“同時,佛門的存在也避免了仙道因缺少制衡而無限制的擴張?!?
“仙道與魔道爭斗,無論哪方有所增長,佛門都能從中分得一份氣運?!?
“所以,佛門名義上是吳天的下屬,但其教義又與魔道天然對立,因此地位超然,也相對獨立?!?
這番話如同天書。
帝俊與太一聽得心神恍惚,但憑借他們曾經(jīng)身為皇者的智慧,也大致理清了其中的脈絡。
想明白之后。
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他們心底升起,迅速蔓延至全身。
吳天的實力已然是他們無法揣度的天塹。
而其對整個洪荒世界的經(jīng)營與掌控,更是達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程度。
勢力興衰,大道消長。
竟然都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,被他隨手撥弄,維持著他想要的平衡。
他們現(xiàn)在才明白,為何連高傲如三清,似乎都在吳天的意志下行事。
“那……道祖鴻鈞呢?”
太一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他們心中最后的疑問,也是他們當年敢于行此險招的底氣來源。
然而,陸壓尚未開口回答。
一聲壓抑到極致,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嘶吼,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。
須佐之男!
他一直被眾人所忽略,獨自承受著真相的沖擊。
此刻,他終于從那片撕裂靈魂的混亂中掙扎了出來。
他原以為,天照與月讀是背叛父母的逆子,他恨他們的惡,卻也為這手足相殘的悲劇感到痛苦。
直到現(xiàn)在,他才明白,一切都是謊。
他真正的兄長,天照大神與月讀。
恐怕早在無數(shù)歲月之前,就已經(jīng)被這兩個來自異界洪荒的竊賊所害,連神魂都未曾留下。
他面對的,從來就不是什么兄長。
而是占據(jù)了兄長身軀,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。
欺騙他,利用他,甚至讓他一次又一次舉起武器。
親手去傷害、去鎮(zhèn)壓自己那早已墮入無邊痛苦與瘋狂的父母的……仇敵!
這一刻。
他終于徹底理解了那被釘在混沌中的八岐大蛇,那滔天的怨恨與無盡的瘋狂從何而來。
因為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恨意,那焚心蝕骨的痛苦,與他的父母如出一轍!
“?。〉劭?!太一!”
“還我兄長性命!還我父母!”
須佐之男發(fā)出了泣血般的咆哮,他周身的神力不再有任何保留,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燃燒。
十拳劍爆發(fā)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雷霆纏繞其上,發(fā)出刺耳的轟鳴。
他整個人與劍光融為一體。
化作一道只為復仇而存在的光芒,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,不顧一切地撲向帝俊、太一。
然而,實力上的差距,是一道無法用憤怒填補的鴻溝。
須佐之男原本就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。
此刻被怒火吞噬了理智,更是破綻百出。
面對這蘊含了無盡血淚與仇恨的一擊,帝俊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他甚至沒有移動腳步,只是抬起了手掌,對著虛空,輕輕一按。
一股無形的龐大妖力瞬間在他掌前凝聚。
前方的空間仿佛化為了實質(zhì)的琥珀,沉重地壓向那道復仇的雷光。
太一更是只發(fā)出一聲冷哼,他屈起手指,對著前方隨意一彈。
一縷凝練到極致的金色火焰憑空出現(xiàn)。
速度遠超須佐之男的劍光,后發(fā)先至,精準無比地擊中了十拳劍的劍身。
轟!
咔嚓!
狂暴的雷光在妖力凝聚的無形巨掌下被輕易拍碎,化為漫天電弧消散。
十拳劍發(fā)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,被那縷太陽真火直接震得脫手飛出,劍身上甚至出現(xiàn)了一絲裂紋。
須佐之男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。
整個人狂噴出一口鮮血,身體無力地從空中墜落,重重地砸在下方開裂的大地之上。
身上的神光迅速黯淡,氣息衰敗到了極點。
顯然在這一擊之下,根基都已遭受重創(chuàng),連動彈一下都成了奢望。
帝俊、太一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,生死不知的須佐之男,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。
這并非他們真正的血親兄弟。
過去,他們需要利用須佐之男去消耗八岐大蛇的力量,維持封印的假象。
可現(xiàn)在,一切秘密都已暴露在吳天面前,他們所有的計劃都已破產(chǎn)。
繼續(xù)偽裝下去已經(jīng)毫無意義,他們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。
那么,這個所謂的“弟弟”,自然也就失去了所有存在的價值。
須佐之男躺在破碎的焦土之上,金色的神血從他身下緩緩滲出,將大地染成一片暗紅。
他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。
他不甘地掙扎著,試圖從地上爬起。
但帝俊與太一毫不留情的一擊,幾乎粉碎了他體內(nèi)的神力核心。
他只能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,用盡最后的氣力,死死盯著那兩個奪舍了他兄姐、毀滅了他家庭的仇人,發(fā)出無聲的詛咒。
一旁的三清、孫悟空、后羿等人目睹了這整個過程,心中情緒頗為復雜。
老子眉頭微皺,向吳天傳去一道神念:
“尊主,眼下這般情形……我等應當如何?”
元始天尊也隨之開口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:
“若論情理,帝俊太一所為確實卑劣,奪舍他人之身,迫害此界創(chuàng)世神,實乃天理難容?!?
“但這須佐之男與我等素無交情,而帝俊太一,終究也曾是洪荒故人……”
他沒有把話說完,但意思已經(jīng)很明顯。
他們與帝俊太一相識了無數(shù)歲月,雖然有過大道之爭,卻也同為洪荒天地間誕生的頂尖-->>存在。
此刻見其行徑如此不堪,心中鄙夷的同時。
卻也因這層“同鄉(xiāng)”的關系而感到一絲難以喻的別扭,不知該如何站隊。
通天教主冷哼一聲,沒有說話,但他緊握劍指的動作,也顯示出內(nèi)心的矛盾。
孫悟空、后羿、夸父更是如此。
巫妖之間的血海深仇讓他們對帝俊太一不可能有好感,但眼前這混亂的局面,似乎幫誰都不太合適。
吳天聽到了他們的疑問,臉上卻浮現(xiàn)出一絲淡然的笑意,回應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