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殿下真是寬仁大度。”謝珩微微一笑,一派朗月清風(fēng)的氣度。
“謝某先告退了?!?
也不等蕭云庭有所回應(yīng),謝珩就隨燕國公、謝思離開了。
蕭云庭從地上撿起那摔成兩半的三色翡翠轉(zhuǎn)心佩,藏于袖袋中,便繼續(xù)往里間走。
在內(nèi)侍掀開門簾的那一瞬,蕭云庭回頭朝謝珩的背影望去,那頎長的背影即便提著一個鳥架,依然優(yōu)雅無比。
那只八哥安安分分地呆在鳥架上。
不知為何,蕭云庭心頭有種微妙的不適,總覺得方才玉佩被八哥啄落的事透著說不出的古怪。
他與謝珩從無交集,照理說,他從未得罪過謝珩。
倒是謝思……
蕭云庭又看了眼謝思單薄的背影,拳頭不由攥緊,眼神陰鷙。
明皎不會真的想嫁給謝思吧?
謝思不過一個毛頭小子,才干平平,在謝家這樣的地方,注定泯然眾人矣。
明皎不可能看得上謝思。
對,她定是在與自己賭氣!
“世子殿下?”
為他打簾的小內(nèi)侍輕喚了一聲。
蕭云庭這才回過神來,不敢再多想,邁步進了里間。
與此同時,謝珩提著鳥架出了御書房。
檐下,燕國公與謝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。
燕國公一把奪過鳥架,安撫地摸了摸八哥,“小八,你受驚了?!?
“以后本公一定再不把你交給你七哥?!?
“你七哥這人啊,太不靠譜了!”
從御書房到宮門的這一路,燕國公的嘴巴就沒停過,一路碎碎念。
謝珩、謝思叔侄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,皆是一不發(fā)。
一盞茶后,燕國公在宮門口上了馬車。
謝思接過小廝遞來的韁繩,本打算上馬,卻聽謝珩道:“阿思,上車吧?!?
謝思一愣,從善如流地跟隨謝珩一起也上了那輛雙馬黑漆平頂馬車。
車夫駕車沿著御道街一路疾馳,車廂規(guī)律性地微微搖晃。
燕國公慵懶地靠在板壁上,喝了口茶,冷不丁地對謝珩說:“老七,你讓小八替你背黑鍋,你不該補償補償它嗎?”
正在給七叔斟茶的謝思手一抖,茶水差點沒灑出去,就聽謝珩道:“回去我就讓硯舟給小八捉蟲吃。”
燕國公得了準(zhǔn)信,滿意了。
但謝思卻平靜不下來,放下茶壺,咽了下口水,問:“七叔,難道真的是你殺了……”
他與七叔不算親,但對七叔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外人只道七叔光風(fēng)霽月,自家人卻知他睚眥必報——娘并不喜歡七叔,常叮囑他遠著點。
“不是我。”謝珩一邊說,一邊拿起謝思剛沏好茶的茶,淺啜了一口。
他眼睫垂下,藏住瞳孔中異芒。
謝思松了一口氣。
沒注意坐在謝珩對面的燕國公露出一難盡的表情。
人雖不是謝珩殺的,但王淮州也沒冤枉了謝家。
還是自家小八聽話啊。
燕國公頭痛地去逗那只八哥,可憐的八哥不勝其擾,便往謝珩那邊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