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明小姐不止目力好,竟然還會醫(yī)術?!?
年輕道士小聲地對著袁氏補充道:“這是不遲的姐姐?!?
袁氏也認識小明遲,終于按捺住了急脾氣,追問道:“觀主,這位明小姐的醫(yī)術如何?”
“貧道不知?!逼疥栒嫒苏\實道,“不過以靈龜八法推算穴位,極其復雜,差之毫厘謬以千里,不可打擾她?!?
“袁善信且寬心,貧道瞧這位明小姐下針的手法極為嫻熟?!?
回想著觀主方才說的什么八卦九宮學、日時干支推算,袁氏的腦子里就攪成了一團漿糊。
只約莫聽懂了一點,這位明小姐一邊掐算時辰,一邊為她家夫人取穴下針是一件極為復雜的事,須得專注靜心。
袁氏一下子轉變了態(tài)度,對著二皇子屈膝福了一禮:
“二皇子殿下,明小姐正在為我家夫人施針,還請殿下行個方便,莫要干擾?!?
“待我家夫人醒來,奴婢會稟明夫人……”
“不必多禮。云夫人的身子要緊?!倍首有θ蓦S和地抬了抬手。
又轉頭吩咐季峻:“你讓人把這云華館圍起來。”
若是刺客真的藏身這云華館之中,也是甕中之鱉,逃不了。
季峻抱拳領命。
他也不是沒眼色的,見二皇子這般態(tài)度,隱約也猜了出來:寄居道觀的這位云居士身份不簡單。
云?
這京中哪個大門大戶姓云呢?
季峻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,同時目光在袁氏的身上上下打量著,在注意到對方裙裾下露出的繡花鞋時,目光一凝。
那繡著孔雀的繡花鞋色彩斑斕,極具異域風情,絕非京中婦人常穿的鞋履。
難道說……
季峻突然想起方才那袁氏失,曾說了一個“定”字,神色愈發(fā)嚴肅。
他又一次朝屋內(nèi)那名臥于軟榻上的青衣婦人望去。
京中無一顯貴姓云。
但是在南疆,歷代定南王妃都姓“云”。
定南王是大景朝唯一的異姓藩王,自第一代定南王湛一泓隨太祖皇帝建立大景朝,歷代定南王就坐鎮(zhèn)南疆,與當?shù)氐陌滓淖迦私Y親。
“云”便是白夷族的漢姓。
天下皆知,歷代定南王皆篤信佛法,大多在中年時遁入空門。
現(xiàn)任定南王年方三十,頗有父祖之風,常年在崇圣寺潛研佛法,過去這七八年,南疆諸事都交由王妃云湄執(zhí)掌。
如果說這屋內(nèi)之人是定南王妃,也難怪二皇子的態(tài)度如此謙和,不愿將人給得罪了。
這時,袁氏已經(jīng)被錦衣衛(wèi)放行。
她邁過了門檻,一眨不眨地盯著明皎的一舉一動,屏息以待。
沒一會兒,十二枚銀針就扎滿了云居士的頭顱,露在皮膚外的一截截銀針顫顫巍巍地動。
明皎長舒一口氣,收回了掐算的左手,右手理了下滑落的袖口。
袁氏上前半步,急急問:“明小姐,我家夫人怎么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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