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(duì)上謝珩如寒刃般冰冷的眼瞳，王淮州心頭似是被什么擊打了一下，福至心靈。
“是你！”
“謝珩，那刺客原來是你！”王淮州指著謝珩的鼻子，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難怪今天謝思出現(xiàn)在無量觀，定是為了與你接頭，掩護(hù)你逃脫?！?
“……”謝思臉色一變，想要解釋，但想到什么，又有幾分猶豫。
燕國公卻沒那么多顧忌，嗓門比王淮州還大：“我孫子今早是陪他娘去無量觀上香。怎么？上香犯法嗎？”
“無量觀每天那么多香客，小國舅要不要把人都拿下，一個(gè)個(gè)全審一遍？”
無量觀是京城最大的道觀，每日去上香的信眾數(shù)不勝數(shù)，不乏勛貴官宦人家。倘若真將這些人全數(shù)審一遍，王家怕是要把京中一半官員給得罪了。
就算不靠譜如王淮州，也不敢接燕國公這話頭。
他又去看皇帝，憤憤道：“姐夫，燕國公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，顧左右而它。”
“真相很明顯了，謝珩因?yàn)橹x瑯受傷的事，心懷怨恨，把這筆賬記到了魏公公身上，所以才殺人泄憤！”
“只可憐我表哥與謝家‘無怨無仇’，就因?yàn)榕銮膳c魏公公喝了一次酒，就被謝珩一并滅口了?！?
“姐夫，謝珩是主犯，這謝家其他人肯定也脫不開關(guān)系……”
“淮州，莫要說胡話！”一道高傲的女音適時(shí)地打斷了王淮州的話。
伴著內(nèi)侍們略顯驚惶的行禮聲：“皇后娘娘，大皇子殿下。”
下一瞬，門簾被掀起，一襲華貴鳳袍、頭戴赤金點(diǎn)翠鳳釵的王皇后不急不緩地走了進(jìn)來，一臉高貴倨傲之色。
形貌清俊斯文的大皇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。
原本氣焰高漲的王淮州在看到皇后的那一瞬，仿佛被澆了一盆冰水似的，蔫了，訥訥喚了聲：“二姐?！?
王皇后與大皇子先給皇帝行了禮。
“淮州，冤有頭債有主，莫要攀扯國公府的其他人?！蓖趸屎篚久加?xùn)斥了王淮州一番，“難道因?yàn)樗懒藘蓚€(gè)人，就要讓謝家滿門抄斬不成？”
她看似訓(xùn)斥，其實(shí)是在提醒王淮州，以謝家的地位，皇帝不可能為了蔣驤、魏景之死，就問罪謝家滿門。
最多，也就是讓謝家交出刺客，給皇帝一個(gè)交代。
王淮州仍是不甘，但也不敢挑戰(zhàn)皇后的威信，不甘不愿地閉上了嘴。
王皇后又對(duì)皇帝說：“皇上，戰(zhàn)場(chǎng)上刀劍無眼，死傷難免，謝瑯雖受了點(diǎn)傷，但性命無虞；這京城可是天子腳下，盛世太平，蔣驤、魏景卻在光天化日之下丟了性命。”
“這兇手決不能姑息，否則王法何在，陛下的圣威又何在？！”
皇后說得正氣凜然，王淮州頻頻點(diǎn)頭，心中輕蔑：燕國公世子謝瑯這一次急功冒進(jìn)，不僅自己受了重傷，還令西北軍損失慘重。謝瑯怕朝廷問責(zé)，就栽贓遷怒監(jiān)軍太監(jiān)，實(shí)在可笑！
虧這這謝瑯?biāo)赜小皯?zhàn)神”之稱，看來盛名之下其實(shí)難副！
王淮州嗤笑地撇嘴，接了一句：“謝珩公然行兇，簡(jiǎn)直目無王法，就該斬首示眾！”
“姐夫，您不能因?yàn)橹x珩救了二皇子，就對(duì)他法外開恩??！”
聽王淮州提起謝珩前日當(dāng)街?jǐn)伛R救了二皇子的事，王皇后與大皇子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。
二皇子被人行刺，刺客至今沒影，但皇帝難免懷疑到他們母子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