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,她只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聽人提起明遠在老家開了間私塾,教書育人,此后再也沒來過京城。
直到她死前不久,才知道原來明遠才是與她的同胞兄長,明遇只是一個假貨。
他偷走了原本屬于大哥的人生!
看著與她相距不到三尺的明遠,明皎喉頭泛腥,纖長手指攥緊帕子,用力得青筋畢現(xiàn)。
“堂姐,你是不是嚇到了?要不要我給你收收驚?”
注意到她眼圈微微發(fā)紅,小團子湊了過來,將一方帕子強塞到了她手里。
他以為明皎是被方才血腥驚險的一幕嚇到了,轉(zhuǎn)頭抱怨他哥:“哥,你剛才應(yīng)該把堂姐的眼睛捂起來才對?!?
“我是男子漢大丈夫,不怕的!”
小團子雄赳赳地挺了挺小胸膛,逗得明皎莞爾一笑。
“我沒事,只是方才被風(fēng)迷了眼?!泵黟ㄐΣ[瞇地與小家伙搭話,“阿遲,你還會看相?”
“嗯!我不僅會看相,還會算卦呢!”小團子得意洋洋地昂起了下巴,從懷里掏出一個龜殼。
“要我給你算一卦嗎?卦金只要兩……”
“堂妹,你別理他?!泵鬟h打斷了小家伙的話。
他捏住明遲的后衣領(lǐng),像拎奶狗般把小財迷提溜了回去,“他看相算卦只是剛?cè)腴T,三腳貓功夫,只一半準?!?
意思是,明遲算卦一半靠猜,一半靠蒙,端看運氣。
明皎解下了腰間的一枚小巧精致的碧玉蟬,遞給小道童,戲謔道:“那你給我一張收驚符吧,這是課金?!?
小明遲眼睛一亮,美滋滋地收下了,說了一聲“承惠”,又從他的荷包里掏啊掏的,掏出了一道符箓,遞給明皎。
“堂姐,你別怕?!?
“我觀你面相,是否極泰來、富貴長壽之相,那等子魑魅魍魎近不了你的身?!?
明皎微笑著拱手:“承你吉。”
小家伙“嘿嘿”地笑,偷偷去瞟他哥的臉色,生怕他哥不讓他收這玉蟬。
明遠瞧出弟弟的心思,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,“這玉佩是你堂姐給你的見面禮。你就收著吧。”
他這個傻弟弟啊,竟真以為明皎受了驚嚇。
依他看,他這位堂妹無論洞察力,還是膽識,都不同凡響,遠超她的長兄明遇。
“謝謝堂姐。”小明遲反復(fù)把玩起那枚精致的玉佩。
只覺這玉蟬雕得栩栩如生,越看越喜歡。
馬車駛過七八條街,就在車夫“吁”的一聲中停下。
紫蘇在外頭喊道:“無量觀到了?!?
馬車里的明遠挑開窗簾,朝外面看了一眼。
雨已經(jīng)停了,道觀獨有的檀香隨風(fēng)飄了過來。
明遠眸色幽深,瞇了瞇眼。
他好像從來沒提過他暫居的道觀是無量觀。
壓下心頭的狐疑,明遠若無其事地對著明皎拱了拱手:“堂妹,勞你相送?!?
“等會試結(jié)束,我再去侯府拜訪?!?
明皎猶豫地抿唇,提醒了他一句:“遠堂哥,防人之心不可無,你小心點,這兩天安心備考?!?
明遠點了點頭,與明遲一起下了馬車。
跟著紫蘇鉆進馬車,招呼了車夫一聲后,馬車又繼續(xù)往前駛?cè)ァ?
“大小姐,”紫蘇把壓抑許久的疑惑問出了口,“世子爺不是讓您把遠少爺領(lǐng)去云鑼胡同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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