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(jī)械平臺的液壓桿發(fā)出沉悶的喘息,將七根金屬柱緩緩抬起。渡鴉站在假還魂玉前,青銅面具泛著冷硬的光澤,蛇形戒指的鱗片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開合,像某種活物在翕動。
趙曉燕的青銅匕首在掌心沁出冷汗,刃面映出面具上猙獰的紋路,用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蛇牙鑲嵌而成,每個牙尖都淬著暗綠色的毒液,在光線下閃爍著危險的光。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插畫,旁邊批注著:“蛇形血脈的象征,戴著它的人,會被先祖的執(zhí)念吞噬?!?
“沒想到你們能通過七脈試煉?!倍渗f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,“尤其是你,趙叔的女兒?!彼哪抗饴湓谮w曉燕手腕的朱砂印記上,眼窩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,“你父親也有塊一模一樣的印記,可惜……他沒能守住初心?!?
“你對我爹做了什么?”趙曉燕的聲音在顫抖,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憤怒像野火般在胸腔里燃燒。她往前踏出一步,火脈的紅光在周身亮起,與機(jī)械平臺的冷光形成鮮明對比,“他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(guān)?”
渡鴉突然發(fā)出低沉的笑聲,震得面具上的蛇牙輕輕作響:“有關(guān)?不如說,是他親手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。”他抬起戴著戒指的手,假還魂玉突然射出黑光,在平臺中央投射出段影像,趙叔正將半塊還魂玉遞給戴面具的人,背景是能量塔的控制室,“他以為合作能保護(hù)族人,卻不知道自己在養(yǎng)虎為患?!?
王小二突然將趙曉燕拉到身后,護(hù)心鏡的綠光在兩人周圍織成屏障:“別被他激怒,這些影像可能是偽造的。”他的指尖在護(hù)心鏡上滑動,“你看趙叔的左手,他從不把獵刀掛在右邊。”
趙曉燕盯著影像里父親的手腕,果然看到了不該出現(xiàn)的刀鞘。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:十歲那年,父親在獵熊時傷了右手,從此所有工具都改掛在左側(cè)。她深吸一口氣,掌心的狐貍印記與王小二的產(chǎn)生共鳴,紅光與藍(lán)光交織成網(wǎng),將假還魂玉的黑光擋在外面。
“有點意思?!倍渗f歪了歪頭,面具的下頜線在光中顯得格外鋒利,“雙生心脈,古籍誠不欺我?!彼蝗慌牧伺氖?,平臺兩側(cè)的暗門打開,露出被能量枷鎖困住的青狐長老,“可惜你們來晚了,地脈的根須已經(jīng)被我的‘蝕心液’污染,不出三個時辰,整個大興安嶺都會變成機(jī)械的樂園?!?
青狐長老虛弱地抬起頭,銀白色的胡須上沾著黑色粘液:“渡鴉……你忘了先祖的訓(xùn)誡?蛇形血脈與地脈共生,而非掠奪……”他的話沒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,咳出的血落在平臺上,瞬間被金屬板吸收,“你戴的面具……會吸干你的生命力……”
渡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,抬手撫摸面具的動作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“老東西懂什么?!倍渗f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,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獸,“只有力量才能改變命運!當(dāng)年若不是青狐族將我們驅(qū)逐,我父親怎會死于暴風(fēng)雪?”他猛地扯下面具的系帶,卻在最后一刻停住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發(fā)白,“你們以為守護(hù)地脈是榮耀?那是枷鎖!”
趙衛(wèi)東突然擲出開山斧,斧刃擦過渡鴉的耳邊,將假還魂玉的投影裝置劈得粉碎:“少在這兒賣慘!老子見多了像你這樣的貨色,總把自己的齷齪歸咎于別人!”壯漢的土脈能量在平臺上炸開,震得金屬柱發(fā)出嗡嗡的共鳴,“有種摘下面具,讓老子看看-->>你是不是長了張蛇臉!”
渡鴉緩緩轉(zhuǎn)過身,面具正對著趙衛(wèi)東。平臺的風(fēng)掀起他的黑袍,露出腰間掛著的塊玉佩,形狀與趙曉燕的狼牙墜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上面刻著的狐貍尾巴少了一截。
趙曉燕的呼吸驟然停止。那是父親年輕時戴的玉佩,后來父親說遺失在獵場了。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狼牙墜,突然明白過來:“你認(rèn)識我爹……你們是朋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