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(yǎng)心殿偏殿有主一事在本就沒幾個人的后宮引起了不小的關(guān)注,李安早就預(yù)估到了,只是圓明園兩個月斐禾都沒出現(xiàn),他短暫的將此事放下了。
但昨日在午門處看見斐禾前來接駕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心感不妙了,沒想到他的速度這么快,就又纏上了陛下。
李安坐在書案前,看著寫亂的宣紙,心情不爽的敲擊著桌面,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叫囂。
明明他早就說服自己習(xí)慣了陛下身邊的男人,可唯獨對上斐禾,他總是不爽。
明知道他身份低微,連后宮都沒資格進,還是會為陛下對他的偏疼不快。
陛下那么一個驕傲的人,本該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的,后宮眾人只能做陛下身邊的過客,唯有他可以站在陛下身邊。
現(xiàn)在卻多了一個斐禾,一個本該是個連名字都不配有的暗衛(wèi),是什么時候起在陛下那里有了不一樣的待遇,他無從得知。
他們之間有太多他參與不進去的故事。
但這種偏疼偏愛之下,他君后的威嚴(yán)該往何處放?他不知道。
李安現(xiàn)在開始后悔,要是沒有入宮,以他太師的身份,陛下登基初期根基不穩(wěn),定要重用他的,他和陛下之間也會有別人參與不進去的故事,不像現(xiàn)在,每每和陛下聊天,不是明朗的事情就是宮里的瑣事。
他好像有些不像李安了,越來越像是個合格的君后。
敲擊聲越來越慢,他好像沒那么生氣了,只是覺著有些可悲,才短短一年多,他好像陷在情愛織成的大網(wǎng)里面無法自拔了,更可笑的是這張網(wǎng)是他自己織的,還是他自己鉆進去的。
“殿下,屬下還要去問偏殿還缺什么嗎?”
承釗看著殿下的臉色不太好看,跟在殿下身邊這么久了,他大抵也猜到了些。
“不必了,養(yǎng)心殿的偏殿就算缺了什么自有陛下身邊的姑姑安排?!?
李安擺手示意承釗退下,一個坐在殿內(nèi),打開抽屜,從里面拿出陛下早些年送給自己的禮物,一串玉石手捻,已經(jīng)盤到油潤了,這樣好的成色,應(yīng)當(dāng)是這后宮里頭的獨一份吧。
自我安慰的幻想,自欺欺人的情網(wǎng),李安盯著手上玉捻出神,良久,直到夜幕降臨,今晚依舊繁星點點,月亮被云層遮掩。
邊關(guān)局勢穩(wěn)固,朝堂也日漸穩(wěn)定,后宮之中的小小爭斗,梁崇月知道了也不在意,小打小鬧她不會管,鬧出事情來了,自有李安處理干凈。
她現(xiàn)在沉浸在親自教導(dǎo)明朗的成就中,明朗超出她預(yù)料的聰明,凡事只說一遍就能記住,自己會融會貫通,是個再省心不過的孩子。
眼看宮中樹木葉子慢慢變黃,天氣也終于是涼了下來。
“母皇,我想去看獸園里的小虎,好久沒見它們,它們應(yīng)該都長大了吧,我還沒見過大老虎什么樣?!?
正欲往下講的梁崇月,手上細(xì)長的戒尺一頓,放下后,看了眼窗外盛開的菊花。
“云苓,傳朕口諭,后日在巡獵場設(shè)圍獵,朝中官員可以帶家眷孩子一同前往?!?
梁崇月不想明朗的伴讀人選只局限在閨中養(yǎng)大的乖巧姑娘們上面,明朗是個敢想敢做的孩子,長大后,她會送明朗出去游歷四方,希望在那之前她就能選到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“是,奴婢這就去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