蠻紅的香氣濃烈,在兩人之間飄散,李安在外人前始終都是一副鎮(zhèn)定自若的模樣,哪怕是已經(jīng)病入膏肓也絲毫不見急色。
梁崇月只封了赫庭一個君位,李安一世聰慧,不會不明白她這是何意。
梁崇月并未著急給李安答復(fù),他的身體監(jiān)測報告一直都放在她的背包里,還在每日實時更新著。
李安的身體雖說已經(jīng)養(yǎng)好了,但從前虧損的身體始終難以補全,他的壽數(shù)不長,若是封了君后,等他死了,她還要重新培養(yǎng)新人。
倘若李安的身體好些,她都不會這樣糾結(jié)。
“臣妾自知壽數(shù)不長,待到桑榆暮景之時定為陛下栽培好新人,不叫陛下煩惱分毫?!?
李安說的直白又坦率,身著金絲團紋藍色長袍,舉手投足間滿是溫文儒雅,卻自己將這最完美的表象在她面前撕開,寧可用不堪破碎的一面換取她的一絲憐憫,此刻也顧不上往日里維持的風(fēng)雅。
“陛下如今需要一個聽話懂事的君后,臣妾可以,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?!?
李安從前愛看著她的眼睛和她說話,眼神中常年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淡淡的憂傷,更像是想將她的一顰一笑都記在心里,一個人的時候回憶悠長。
現(xiàn)下低著頭,雙手乖巧的放在膝上,被抓起的衣袍已經(jīng)皺了,因為雙手用力,關(guān)節(jié)處泛著明顯的青白色。
“有夫如此,朕還有什么可苦惱的?”
梁崇月淺笑出聲,清冷的嗓音因著這幾日酒水喝多的緣故,更加沙啞了些,聽著倒是更有壓迫感了。
哪怕已經(jīng)算到陛下聽了他的提議后會同意封他為君后,但這一個“夫”字從陛下口中說出,李安忍不住的驚喜抬頭,與陛下對視。
“陛下此話可當(dāng)真?”
梁崇月天生就是做皇帝的命,不影響她理解李安此時的驚喜和失態(tài)。
往昔渣爹后宮里的妃子快趕上天上的星星多了,沒有誰不想坐上皇后寶座的,有得為了權(quán)勢,有得為了愛情,都只想做渣爹名正順的妻。
“朕一九鼎,君后還不跪下謝恩?”
梁崇月眉尾微挑,李安臉上是難掩的喜悅,起身時,險些踩到自己的袍子,摔在梁崇月面前。
好在梁崇月伸手扶了一下,才不至于在御前出丑。
“臣妾多謝陛下恩典,此乃臣妾畢生之幸,臣妾定當(dāng)以賢德為范,以社稷為重,殫精竭慮,襄助陛下,祈愿我朝國泰民安,萬事永昌?!?
當(dāng)晚,李太師自請革職,被封為君后的圣旨就傳遍了京城。
不論是皇宮還是京城,議論最多的便是寶郡王是不是李太師的孩子。
這樣的閑碎語自然不會傳到梁崇月的耳朵里,早在平安和小李子那一關(guān)就已經(jīng)擋住了,另外那些碎嘴子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受到懲戒。
陛下的事,可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議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