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隨著齊公公身后進了養(yǎng)心殿,瞧著殿中無一人侍奉,便知陛下今日應(yīng)是氣得不輕。
“陛下,李太師來了?!?
齊德元見陛下正在批閱奏折,只喊了一聲就退到了一旁候著了。
李安站在養(yǎng)心殿中,瞧著窗外光影重重,陛下伏案批折,蹙眉沉思,像是沒有聽到齊公公聲音一樣,周身滿是雍貴凌厲之氣。
“臣李安見過陛下,臣無召回京犯下大錯,還請陛下責(zé)罰。”
李安一手?jǐn)埰鹕砬耙屡?,朝著陛下直直跪下,玄衣飄逸間,像是隕落的天神遁入凡塵。
梁湛眉眼虛抬看了他一眼,見他面色紅潤,看來在齊云山上養(yǎng)的還不錯,繼續(xù)批閱奏折上任由李安繼續(xù)跪著。
李安不著急,既然陛下要他跪著,他便跪著。
大越和狼瓦已經(jīng)到了京城,大夏如今正是用人之際,文官之中無人能與他相提并論。
陛下不會傷他,小小懲戒,他這副爛身體還扛得住。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陷入一種微妙的安靜,只有齊德元彎腰低頭站在一旁心里瘋狂糾結(jié)要不要找個借口遁出去。
長眼睛的都看出來陛下生氣了,李太師兩年前出去一趟,回來好像啞巴了,以前這個時候還會主動開口打破尷尬,沒多久就能將陛下哄好。
今日這么安靜,看著不像是好兆頭啊。
梁崇月坐在馬車上瞧著井隨泱臉上沉的能滴出水來了,當(dāng)做沒看見一樣,給他安排任務(wù)。
“找些人,待阿箏及笄禮過后散布本公主與定國公府不和的消息散出去,不求人人相信,但要京中人盡皆知,鬧到御前最好?!?
她要在行事之前保下向家,還不能讓渣爹計謀得逞,輿論有時候最是好用。
“是,屬下明白了。”
“殿下還有別的吩咐嗎?若是沒有,屬下先出去了,這馬車?yán)锎挠行??!?
梁崇月伸手用閑云團扇遮住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明媚狡黠的桃花眼。
這還是井隨泱第一次鬧小脾氣,極品帥哥吃醋,有點意思。
“這馬車?yán)锏拇孜妒侵亓诵?,既然覺著悶,出去吹吹風(fēng)也好?!?
梁崇月溫聲細語的樣子比方才對李安時溫柔多了,被殿下戳穿心思,井隨泱臉上浮起一抹極淡的紅暈,像是羞憤。
“屬下沒有。”
梁崇月瞧著井隨泱丟下這句話,就逃似的離開了。
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,忽然想起上一個妄想求她憐愛的現(xiàn)在還在酒坊里釀酒,那眉間的一點紅確實撩人,云苓在宮里,另外幾個丫鬟不如席玉貼心,是時候?qū)⑺呕貋砹恕?
不知何時,天上雨滴零零星星飄落,熱鬧非凡的長安街絲毫不受這雨的影響,一把把或?qū)嵱没蚓赖挠图垈銚纹?,老天爺下雨,京城入夏后難得的涼快,誰也不愿錯過。
梁崇月靠在馬車上,聽著街道兩旁的人們談笑風(fēng)生,心中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寧感。
不知過了多久,馬車外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,蓋住了人聲,馬車溜溜達達到了公主府。
到了自己家里,梁崇月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來。
直接讓平安將馬車停到長生天門外,她下來時,有下人撐傘遮擋,只感受到絲絲雨后特有的帶著泥巴草地的涼意。
“去將席玉調(diào)到本公主身邊伺候,酒坊那邊,讓他得閑了去看看就行了?!?
“是?!?
梁崇月身邊的幾個大丫鬟一眼就看出此次入宮回府,殿下身邊少了云苓姐姐,但誰也沒有多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