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聲說:“求殿下開恩,臣女父親張譽(yù)德,時任國子監(jiān)祭酒整整八載,一直兢兢業(yè)業(yè)勤勤懇懇,是萬不敢涉入舞弊之事的?!?
她抬起頭來,額頭磕的青腫,一雙眼睛通紅,面容憔悴不堪,再沒從前在跟在昭羲身后的風(fēng)光。
張望舒繼續(xù)說:“臣女知錯,從前不懂事,在崇文館時誤聽奸人昭羲之,對殿下多有得罪?!?
“臣女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,任殿下責(zé)罰,求殿下開恩放過家父?!?
……
話到這里,眾女神色各異,看看面色冷冷的荼茶,又看看哭訴的張望舒。
一時間,誰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故。
荼茶一句話都沒說,張望舒吃不準(zhǔn)了。
她一咬牙,索性不怕死的豁出去了。
張望舒啜泣:“殿下求您了,家父真的是冤枉的,家父真的不知,那叫邊野的學(xué)子是您關(guān)系頗深的舊識?!?
“家父不該考完就將殿下舊識扣押,臣女替家父給殿下賠罪?!?
……
一句,舞弊案主謀邊野和皇太女竟是舊識,頓讓所有人都起疑了。
眼下,皇太女還監(jiān)管舞弊案。
眾人心思各異,再看荼茶神色就微妙了。
張望舒擦著淚,暗地里在打量荼茶。
最近,張家探聽無門,任何一條路子都沒法疏通。
情急之下,張望舒聽說皇太女要來參加賞荷宴,她便有了主意。
在張望舒眼里,自已父親有沒有在舞弊案里做手腳不重要,反正就一個小小的春招而已。
現(xiàn)在,她點出荼茶和邊野是舊識,她還得罪過荼茶,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,將荼茶架到火上烤。
荼茶若愛惜名聲羽毛,即便不能放人回來,至少也得讓張家人去探望。
只要能見到張譽(yù)德,張家就有法子疏通。
這一通彎彎道道,張望舒端的是心思深沉。
然而,荼茶一句話都沒說,只是偏頭看向英國公之女肖仲仙。
肖仲仙神色僵硬了下:“啟稟殿下,是我沒處理好,才讓沒邀請函的人闖進(jìn)來,沖撞了殿下?!?
荼茶冷笑,手里的銀茶盞一擲,咕嚕嚕的從長案上滾下地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音。
那聲音像是砸在肖仲仙心上,叫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預(yù)感。
她悄悄瞄了荼茶一眼,又覺得才六歲的幼崽,再是聰明又能懂什么呢?
然而,她才這么想,就聽荼茶冷淡的說:“賞什么荷,我看賞的是荷下的爛泥還差不多,污濁的惡臭不可聞。”
這話一落,肖仲仙臉色大變。
荼茶站起身:“下次別請本殿,人臟?!?
她小小一團(tuán),臉上還帶嬰兒肥,可說的話跟刀子似的,絲毫不留情面。
她幾步到張望舒面前:“你長腦袋是為了比我高一點嗎?”
張望舒神色茫然,不太懂這話。
荼茶拍她肩:“放心,我是在夸你。”
她愣愣回:“謝謝殿下……”
但荼茶下一句就是:“記住了,本殿夸誰的時候虛情假意,但本殿殺人的時候絕對真心實意?!?
她這話說的清清楚楚,嗓音雖還帶著稚嫩的奶氣,可沒人敢小覷。
“本殿給你父親體面了,”她臉上帶著嗤笑,“沒想到你還是大孝女,親手撕下你父親遮羞褲?!?
“放心,”小崽背著手下巴一抬,“本殿包你們張家丟臉丟出十里地去。”
“殿下開恩!”張望舒心頭一急,伸手就去抓荼茶袍擺。
銀冰眼疾手快,一腳把人踹出去。
荼茶背著手往外走,走出一米遠(yuǎn),她忽的回頭看著肖仲仙。
肖仲仙心頭咯噔一下:“殿下……”
荼茶撫掌:“菡萏園,本殿的地方?!?
話落,一群侍衛(wèi)沖進(jìn)來。
荼茶下頜一點:“趕出去?!?
眾女臉色大變!
下一秒,她們齊齊憤怒的看向肖仲仙。
愛試探是吧?
愛攪屎是吧?
你老母食屎去吧?。?!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