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沒法睡。
小幼崽沒法睡。
父女倆不做人,爬起來宣歸一、長公主還有白博雅三人進宮。
呵,君都沒得睡,臣睡什么睡!
深更半夜,歸一亂著雞窩頭沖進來,氣的當(dāng)場拔劍。
可劍才拔一半,皇帝一只手就把劍壓了回去。
堂堂一代大儒,怨氣重的像是吃人厲鬼。
長公主冷著臉,就連見了小幼崽,臉色也沒好幾分。
至于白博雅打著瞌睡進殿,徑直抱著小崽,睜著眼睛就開始放空。
皇帝掃了三人一圈:“國師莫咎逃了?!?
三人毫無反應(yīng)。
皇帝又說:“昭羲的貼身宮女秋穗,朕的人看到,上回昭羲出宮就被掉包了。”
“如今的宮女秋穗,是戴著人皮面具的暗探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專門幫昭羲聯(lián)絡(luò)的釘子?!?
那次,慶喜跟了上次,親眼見著“秋穗”揭下秋穗的人皮,露出一張陌生的臉。
三人還是沒反應(yīng),只有小幼崽打了個冷顫。
這可是真人皮面具啊,好瘆人。
皇帝繼續(xù)說:“三名黑袍人皆死士,拷問不出什么,不過倒是有一點?!?
這下,三人眼神動了動。
皇帝薄唇冷譏:“要入他們主的眼,需身有殘疾,身體健全的也會想法子把自已弄殘?!?
歸一皺眉:“所以那三人,自已把鼻子削了?”
皇帝屈指輕敲:“那三人在地牢里,還試圖游說慎刑司的人加入?!?
“他們說可以不削鼻子,剁一根手指頭也算,或者割一只耳也行?!?
總歸身有殘疾了,才有資格面見他們的主。
邊上的福安精明一笑:“陛下,老奴這樣的豈不是天選之人?”
一句話,頓叫幾人齊齊沉默了。
老貨又陰陰一笑:“陛下,若是需要,老奴再去收幾個臉生的小徒弟,讓他們打入其中?!?
“老奴保證,他們忠心耿耿,為陛下為皇族肝腦涂地。”
哪里殘不是殘,和他們這些閹人比,削個鼻子算個毛。
皇帝嫌棄:“你們殘的毫無特點?!?
誰都知道,宮里多太監(jiān),明顯就是皇族的人。
歸一拂袖不恥:“荒謬!”
小幼崽坐大舅大腿上,靠他懷里軟嘰嘰的說:“歸屬感吶,都是身有殘疾的,又處在相同的環(huán)境,就會生出強烈的認(rèn)同感?!?
她想了想:“下一步,應(yīng)該就是認(rèn)知扭曲,興許他們會認(rèn)為,我們這些健全人才是不正常的?!?
小幼崽吐槽:“再嚴(yán)重點,他們的主多半說,大晉皇族才是妖魔,他們是在除魔救世呢?!?
很普遍的xie教洗腦手段,但非常有效。
皇帝點頭:“是那樣,那三人斥責(zé)皇族是妖邪,伴生龍玉就是證據(jù)?!?
歸一三人:“?。?!”
不理解但大受震撼。
忽的,長公主恍然:“你們說,昭羲的生父會不會就是國師莫咎?”
這話一落,幾人兼一崽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她。
長公主猶豫了:“我沒說對?”
皇帝不想解釋這么簡單的問題。
還是小崽最貼心姑母:“昭羲生母張氏,此前長居后宮,能接觸的外男一只手都數(shù)得過來,只有國師莫咎勢最大,最能幫昭羲?!?
所以,這個問題顯而易見。
皇帝:“朕故意開了口子,讓莫咎逃出去,昭羲是他子嗣,又是八百年來唯一竊取龍玉成功的非皇族?!?
“他們不會放棄昭羲。”
是以,國師莫咎就是皇帝放出去的餌線,而昭羲是那個最大的誘餌。
長公主看著小崽嘆氣:“全都該千刀萬剮,害苦我家好寶了。”
明明是攜伴生龍玉出生的天之嬌女,卻落的五年冷宮自生自滅。
白博雅黑眸冷寒:“由此可見,在阿雪懷上小寶時,就被他們盯上了?!?
皇帝的目光落在幼崽身上:“只是不知他們用的什么手段?”
龍玉非他人不可碰觸。
這條鐵律,現(xiàn)在被打破了。
歸一冷哼:“既然那什么主冒頭了,揪住只是早晚的事,到時就一清二楚了?!?
說完這話,他余光瞥了小崽一眼。
昭羲那邊竊取龍玉手段詭異,這只小崽身上秘密也不少。
更甚至,誰能想到她還有顆天賦更厲害的龍玉呢。
一時間,長公主和白博雅也想到了這里。
私底下,這三人偷摸著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隨后,三人又不約而同看向皇帝。
就,同情又幸災(zāi)樂禍!
還有股詭異的優(yōu)越感和得意。
你是皇帝又怎樣?
你是親爹又怎樣?
小幼崽還不是和我們更親近,甚至更信任我們。
頓時,半夜被宣進宮的怨氣,一消而散。
哼哼,爽!
皇帝不明,但敏銳察覺到三人氣氛有點怪。
小幼崽不知不覺困了,白博雅的懷里安全感爆棚,她很快睫毛顫了幾下,接著就閉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