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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姝驅車趕到康家村的時候,近下午三點,天空陰沉沉的,不遠處還綴著大一片烏云,像是隨時要下雨。
廢棄廠房外,康家村的村民們在黃色警戒線外圍了一圈,看著大門大開的廠房,竊竊私語著。
有小孩想要參與到大人們的討論當中,就被自家大人捂住耳朵,抱著回了家。
南姝將車停好,下車。
康家村在北郊。
歸北城區(qū)管,但青山區(qū)加上北城區(qū)的刑事案子,都歸青山支隊。
派出所刑警隊的民警不認識南姝,見南姝走近,剛想制止,李峰不知從哪冒了出來,笑道:“自己人自己人?!?
說著,他拉起警戒線,讓南姝鉆進來。
南姝對民警禮貌點了點頭,算是打過招呼,跟著李峰走近廠房,問道:“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“不久,就給你打電話的半個小時前?!?
廠房原本應該是制藥的,隱約可以瞧見墻上用紅色油漆寫的‘月月姝,長高高鈣片’等字樣,廢棄發(fā)霉的紙箱堆在墻角,空氣中散發(fā)著一股淡淡的霉味。
廠并不大,更像是小作坊,屋頂鐵皮破裂好幾個大洞,地面上積了幾灘水漬。
但相比于霉味,更濃郁的,是尸臭味。
南姝看向味道來源。
痕檢科的同事們戴著口罩,在提取附近周圍的各種痕跡,許蘊禮和王哥也已經(jīng)到了現(xiàn)場,全副武裝,就等著痕檢科的同事們探索好再靠近尸體。
南隊請了假,這次出現(xiàn)場的是王亞琴。
她站在距離尸體五米遠的地方,和身穿藏藍色棉衣,頭戴黑色毛線帽,約莫四十歲左右,像是村長的人在說話。
南姝離的遠,并不是能很清楚地看見尸體的模樣,只能看清那似乎是一床簇新簇新的棉花被,里面包裹著一個像是人形的東西。
棉花被上有一團焦黑,四周還有些白色粉末,呈噴射狀。
李峰簡單跟南姝講述了一下,尸體發(fā)現(xiàn)的過程。
原來,這一切,起始于村里小孩放煙花。
不同于杭城大學的放假晚,小學普遍放寒假都比較早,村子里的大人們還要工作,孩子們就經(jīng)常聚在一起放煙花,玩炮仗。
市區(qū)內有禁燃令,村子里沒有。
今天,午飯剛過,孩子們就各自拿著家長們買的煙花到廠房附近玩煙花鞭炮。
其中。
一根竄天猴出了點問題,偏離了軌道,直接通過廠房屋頂?shù)钠贫?,飛到廠房里頭去了。
本來這廠房廢棄也有點年頭了,廢棄的時間比最大的孩子年紀還要大,孩子們也經(jīng)常會跑到里面玩捉迷藏躲貓貓。
里面也沒什么東西,就是一些連收破爛都不收的爛紙箱子。
可是,沒想到,不一會兒,里面就冒出了白煙,像是著火了。
這一下子,可把小孩子們都嚇壞了,著火可不是小事,尤其是去年秋收的時候,隔壁二蛋一個炮仗把田里的秸稈給燒著了,回去挨了頓竹筍炒肉。
那一晚上,二蛋那凄厲的痛哭聲,在村里小孩們都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小孩們嚇地呆愣在了原地,只有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小孩姐反應過來,忙往家的方向跑,找來了大人。
大人一看,這不得了啊,廠房雖然廢棄了,可聽說老板還在,大門上了鎖,就算旁邊有狗洞可以鉆進去,但性質不一樣。
小孩進去玩,可以說不懂事,但大人若是進去,萬一真計較起來,就是強闖啊,是違法的!
眼看著煙越來越大,大人們忙打電話報了警,村口就有個派出所,民警先抵達了現(xiàn)場,從門縫里,發(fā)現(xiàn)燒著的,似乎是個鼓囊囊的東西,沒有繼續(xù)蔓延的可能,商量了一下后,就打電話讓火警別來了。
擰斷鎖鏈,用滅火器這么一噴,火就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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