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厭和棠寧是被曹德江直接攆出來的,到了雁翎居外面,蕭厭臉上還掛著未散盡的笑意。
    若說來時心情復(fù)雜,帶著三分忐忑和試探,眼下與曹德江二人聊過之后卻是全然放松。
    別說是跟在蕭厭身旁的棠寧,就連站在外面的-->>滄浪和徐內(nèi)侍都能感覺到,自家主子心情極好。
    蕭厭朝著徐裕道:“這幾日宮里會有些變故,我身邊眼睛會多起來,積云巷的探子怕也會不斷,你暫時還不能被人發(fā)現(xiàn)身份,所以還是先留在曹府這邊,等過段時間再接你回去?!?
    徐裕恭聲道:“老奴聽殿下的安排?!?
    “別叫殿下了,隨旁人喚我督主吧,免得被人聽到給曹公惹來麻煩?!?
    “是,老奴明白。”
    “你身子可還好?”蕭厭關(guān)心問了句。
    徐裕眼里浮出熱意:“老奴賤骨好養(yǎng)活,曹公也有命醫(yī)者替老奴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,無甚大礙?!?
    蕭厭溫聲道:“那就好,你且好好跟著曹公,若有事想尋我,就隨施先生去榮晟書院?!?
    “等我安頓好朝中的事情,必會尋機(jī)會讓你光明正大的在人前露面,說清當(dāng)年原委。”
    徐裕點頭:“好?!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從曹家出來時已是深夜,整個京城入了宵禁安靜極了。
    蕭厭和棠寧坐在馬車上,寥寥月光從夜風(fēng)拂起的車簾縫隙照射進(jìn)來,落在蕭厭半藏在昏暗中的眉眼之上,軟化了他原是冷峻的輪廓,連素來疏冷的眉眼也變得溫柔起來。
    “阿兄,我們什么時候去看父王他們?”
    棠寧一句“父王”,讓蕭厭忍不住的嘴角輕揚。
    他拉著人靠在身邊,握著她纖細(xì)小手:“先不急,等京中事情辦妥之后?!?
    見棠寧仰著頭看他,蕭厭解釋:“方才離開前曹公提了一句梁太師,昨日馮秋荔也傳信說梁廣義在暗中查蕭家過往,想來他定是察覺到了什么。”
    世家之中,最有野心城府也下得了狠手的是陸崇遠(yuǎn),但是太師梁廣義卻更加老謀深算,若不是梁家實在無人可以承繼世家領(lǐng)頭羊的位置,加上陸家跟安帝之間種種,陸崇遠(yuǎn)又鋒芒太盛,梁廣義是斷然不會選擇扶持陸崇遠(yuǎn)來接他的位置。
    崔林空有野心,腦子不好使,自負(fù)又易挑唆激怒,才能屢屢被馮秋荔算計,可是梁廣義不同。
    曹德江不過是借他的手?jǐn)r了陸家一回,推動陸崇遠(yuǎn)之死,梁廣義就察覺到不對。
    他順著陸皇后的事,知曉崔林被人算計,二皇子、四皇子都廢于他手,而他對陸家趕盡殺絕百般算計也讓梁廣義起了懷疑,他直接越過“蕭厭”去查蕭家過往,擺明了是跟劉童恩一樣對他的身份起了疑。
    蕭厭眸色淡了幾分:“宮宴在即,容不得差錯,此時離京太過招眼?!?
    “而且梁廣義比劉童恩更棘手,他若是論真要查,蕭家那邊怕是瞞不過他,要趕在他查到蕭家過往之前,將賀家的事‘暴露’出來,推憎郡王上去,逼安帝給賀家平反?!?
    蕭家那些假死的人也才能走到人前。
    蕭厭伸手輕撫了撫棠寧臉頰:“也要替阿娘他們昭雪,讓宋家所做天下皆知?!?
    棠寧眼睫輕垂,側(cè)臉蹭了蹭他掌心:“那等事了之后,我們再一起去祭拜父王母妃,還有阿娘和爹爹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夜風(fēng)溫柔,馬車?yán)锒吮舜艘蕾?,蕭厭抱著懷中的小姑娘,透著車簾望著外間夜空。
    父王和母妃,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兒媳。
    跟他一樣的喜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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