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回到家,安娜就帶著驚詫的表情迎了上來,在李安然耳邊急促匯報:“布朗教授來了。”
李安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等他想起是誰時候,安娜盯著他的藍色海洋眨了眨,“就是他。”
見到安娜的肯定回答,李安然的內(nèi)心頓時掀起滔天巨浪。過去種種從記憶深處噴涌而出。
老頭在李安然對面的椅子上坐下,微笑著打量著李安然,“我們做個游戲吧,很簡單的。我這里有個水晶,你可以仔細看看,然后告訴我看到了什么,好嗎?”嘴上問好嗎,手卻將一旁一個放著水晶球的木托盤放在了李安然面前……
老頭臉上露出歡喜來,“果然,羅伯特說應(yīng)該會有人看懂他的畫,沒想到是你。我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推薦你了,等一下……”
他起身從旁邊柜子的抽屜里面拿出一個木匣,打開后拿出一枚徽章,“也許你應(yīng)該是探索者,而不應(yīng)該是普露托斯……”
“數(shù)年不見,你的成長令人咋舌?!崩项^打量著屋里的裝飾……
老頭的指節(jié)在李安然的警惕注視中再次輕輕叩擊著沙發(fā)扶手,“從目前看,你是個比較特殊的案例。如果依照我的推斷,我相信你應(yīng)該具備一部分前世的記憶。只是……你的記憶很碎片化……”
懷特臉色慘白地說道:“他們……他們叫它青春之泉,代號伊甸園……布朗博士……那個瘋子……主導(dǎo)的核心項目……目標……是逆轉(zhuǎn)細胞衰老……突破海夫利克極限……”
“老板……老板……”安娜的呼喚將沉浸在回憶中的李安然驚醒,知道自己失態(tài)的他,露出一絲窘迫。
“他在哪里?”李安然整理了一下心緒問。
“會客室里,小滿看著他呢?!卑材然卮?。
李安然微微頷首,抬步往屋里走,卻總感覺走路姿態(tài)那么的別扭。
這個能看透人心的老家伙,第一次見面就給了他巨大的震撼,隨后種種更是讓李安然見識到了什么謙謙君子表面背后的惡毒小人。
他現(xiàn)在甚至還能覺察到自己被抽取脊髓的傷口在隱隱作痛,不知道老家伙這次來,是不是還想抽取自己的脊髓。
哼,如果他今天還敢開這個口,李安然不介意將他剁碎了去喂魚。
會客室里,時光仿佛倒流了十幾年。
布朗教授頂著那張熟悉面孔的存在,奇高的身材配上他瘦弱的軀體,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儒雅隨和。
坐在對面的李安然卻如臨大敵一般,雖然表面上透著和善笑意,肌肉早就繃緊如鐵。腳下交叉,后腿腳尖點地,哪怕他有半分覺察不對,便會撲向?qū)γ妗?
而他的手肘,早就在布朗滿是皺紋的脖頸上比量了半天,他堅信只要頂一下,動能加上肘部的堅硬,足以打折這條毒蛇的七寸。
布朗看起來與李安然記憶中幾乎毫無二致,同樣的清瘦,同樣的金絲眼鏡,甚至連眼角那幾道細密的皺紋都未曾加深。歲月仿佛在他身上按下了暫停鍵,這與李安然眼角悄然爬上的細紋和偶爾需要遮掩的鬢角白發(fā)形成了刺目的對比。
“布朗教授,真是……久違了?!崩畎踩荒慷庙n小滿將茶端到茶幾上,然后退到自己身后。而周杰依靠在門口,狀似看護門戶,實則做好了隨時撲過去的準備。
這些年來,他們第一次看到李安然面對一個人居然如此緊張,還是一個身量高達二米的瘦高老頭。
“是什么風,把您吹到我這偏遠的馬島來了?”李安然將茶杯推到布朗面前。
布朗淺淺喝了一口茶,鏡片后的眼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笑意,上下打量著李安然,聲音溫和:“安然李先生,我們都是老朋友了,不必用這些客套話開場?!?
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李安然的后腰,那里曾有一個抽取脊髓留下的微小疤痕。李安然感到那塊皮膚似乎隱隱作痛,肌肉微微繃緊。
“為了……取我的骨髓本?”李安然的聲音冷了下來,手指不由自主在沙發(fā)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。
布朗卻笑了起來,搖了搖頭:“不,你誤會了。首先非常感謝您捐贈的骨髓,讓我的試驗獲得了巨大突破。但這次來找你,我并不以彼得會社長老的身份。”
“哦?”李安然挑眉,不置可否,“還不曉得布朗教授還有其他身份?!?
“我代表的是……觀察與修正?!辈祭噬眢w微微前傾,壓低了聲音,“安然李,你摧毀了新柏林,重創(chuàng)了祭司那個瘋子,從某種意義上說,你幫我們清除了組織內(nèi)部一個危險的腫瘤。但是,你也拿走了一些……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東西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