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耳的警報聲如同地獄惡鬼的尖嘯,撕裂了“伊甸園”穹頂下刻意營造的、充滿邪惡韻律的神圣氛圍。搖曳的白色燭火仿佛受到驚嚇,瘋狂跳動,在十二位黑袍長老的兜帽上投下扭曲搖曳的鬼影,將他們?nèi)A貴絲絨長袍上繡著的隱秘徽記映照得如同活物。
“嗚……嗚……嗚……”
祭壇中心,那水晶“圣杯”內(nèi)幽藍(lán)的液體驟然劇烈波動。浸泡其中的栗發(fā)少女身體猛地弓起,蒼白精致的臉上露出極致痛苦的表情,連接在她太陽穴和手腕的傳感器發(fā)出刺耳的警報蜂鳴,屏幕上代表生命體征的曲線瘋狂亂竄。
布朗博士臉上的肅穆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暴怒。他一把扔掉手中那鑲嵌寶石的古老羊皮卷軸,對著通訊器發(fā)出歇斯底里的咆哮,聲音在巨大的穹頂空間內(nèi)回蕩:
“消滅入侵者,一個活口也不準(zhǔn)放出去?!彼拈L袍因激動劇烈抖動著,眼神卻死死盯著圣杯中劇烈掙扎的少女,如同看著一件即將被損壞的無價珍寶,“儀式不能中斷,深淵之力需要純凈的羔羊之血。”
十二位黑袍長老的兜帽下,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而紊亂。他們被突如其來的警報攪亂了心神。低沉的吟誦聲變得遲疑、混亂,再也無法凝聚成那股催眠般的魔力。
“轟隆……”
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隱隱傳來,連腳下堅固的黑石地面都傳來微微震動。緊接著傳來更加密集、如同炒豆子般的槍聲,夾雜著突擊步槍的怒吼、霰彈槍的轟鳴和瀕死的慘叫。
“長老”們徹底亂了方寸,有人下意識地后退,華貴的絲絨長袍絆住了腳步,顯得狼狽不堪。
“安靜?!辈祭拭偷剞D(zhuǎn)身,長袍在燭光下劃出一道弧線,鏡片后的眼睛掃過混亂的長老們,帶著威嚴(yán)和冰冷的鄙夷,“深淵注視著我們,恐懼是獻(xiàn)祭最大的褻瀆。穩(wěn)住心神,繼續(xù)吟誦,羔羊的掙扎,正是她純凈靈魂與凡俗枷鎖剝離的證明?!?
“……以亙古長夜之名……賜予吾等掙脫時間鎖鏈之匙……”
“噠噠噠噠噠……”
剃刀手中的突擊步槍噴吐著短促火舌,槍口焰在昏暗里拉出刺目的光鞭。一個從主樓大門探出頭的武裝守衛(wèi),腦袋如同爛西瓜般爆開,身體軟軟地倚著門框滑倒。
“手雷……”懶樹熊的吼聲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響起。
鐵錘龐大的身軀反應(yīng)卻快如獵豹,幾枚防御型手雷被他精準(zhǔn)地甩向主樓方向。
“轟……轟……轟……”連續(xù)的爆炸激起陣陣白煙,在海風(fēng)的攪動下,迅速遮蔽了他們的身影。
“咻……轟……”t望塔爆開一陣紅光,整座塔在劇烈爆炸變得四分五裂,水泥碎塊伴隨著慘叫聲四下飛濺。
主樓大門處同樣響起幾聲爆炸,幾枚火箭彈就似天罰之雷一般,將大門的門廊炸的粉碎,門里正在射擊的警衛(wèi)頓時死傷一片。
“走走走……”剃刀厲聲大吼,從地上一躍而起,手里的突擊步槍便朝主樓方向噴吐著火焰。子彈穿過濃密的煙幕,打著旋撲向已經(jīng)坍塌一半的大門。
“夜梟,掩護(hù)我們?!碧甑洞蠛爸瑩]手示意走廊里的人趕緊下坡。
“夜梟收到,正在清理外圍火力點……媽的,主樓那邊重機(jī)槍架起來了。攻擊者清除重火力……”頻道里的夜梟似乎急眼了。
“剃刀,接應(yīng)快艇已從東側(cè)隱蔽灘涂強(qiáng)行登陸,預(yù)計抵達(dá)你后方通道口時間半分鐘……”頻道里插進(jìn)來袁國華的呼叫。
“土撥鼠,干掉那些畜生?!碧甑杜鹬?,指向那幾個被嚇得癱軟在地、抱著頭瑟瑟發(fā)抖的工裝男。
土撥鼠立刻調(diào)轉(zhuǎn)槍口,槍口火焰竄出,子彈雨點一般撒出去,鉆進(jìn)那幾個工裝男的身體里,冒出點點血花。
“換彈……”土撥鼠退后,身后代號馬島猬的隊員的槍又響了。
“懶樹熊,給我炸毀那扇該死的vip通道門,用c4。把它徹底焊死?!碧甑堆壑袃垂猱吢叮赶蛏砗竽巧群裰睾辖痖T。
“明白?!睉袠湫芰⒖虖膽?zhàn)術(shù)背心側(cè)袋掏出塑膠炸藥塊,動作麻利地開始設(shè)置引信。
頂部幾盞慘白的照明燈猛地閃爍了幾下,徹底熄滅。
同時所有隊員頭盔里的通訊耳機(jī)爆發(fā)出尖銳、混亂、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噪音。
“滋啦……”噪音瞬間刺穿了耳膜。
“操,強(qiáng)電磁干擾……換頻道……”剃刀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吼,
視野瞬間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和混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