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……”魯娜聲音低沉,鐵青的臉色讓眾人心頭一凜。她亮出膠囊:“別列杰夫患有嚴重心臟病,情緒激動可能誘發(fā)假死。這是速效藥,只能短暫緩解,必須準備急救?!?
“簡單,我去請個心臟病醫(yī)生隨車。”一隊長滿不在乎說道。
米哈伊爾略作思考:“八隊,現(xiàn)在出發(fā),把手術設備搬到專機上去?!?
八隊隊長撇嘴,無奈應道:“是。”心里腹誹著……手術設備?還不是要去醫(yī)院借?……今晚有的忙了。
巴黎夜色流淌。哈珀搖晃著水晶杯中的威士忌,琥珀液體折射冰冷頂燈光芒?!袄寺姆▏恕呛恰际且蝗捍镭?。”他抿了一口,“想做歐洲老大,只喊口號,半點虧不肯吃。這胸襟……呸,成不了事。”
他對面,坐著一位五十歲左右、西裝革履的中年人,卻是我們的老熟人,法國對外情報總局局長伊夫.貝朗特。
伊夫.貝朗特面容冷峻,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桌面,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篤篤聲?!肮晗壬?,請注意你的措辭。法國是獨立自主的主權國家,有自己的考量和尊嚴。別列杰夫教授的研究對歐洲太空防御項目至關重要,所以我們允許你們的資源共享,不代表允許你們在我們的國土上為所欲為?!?
“尊嚴?”哈珀嗤笑一聲,放下酒杯,身體前傾,壓迫感十足,“貝朗特先生,尊嚴建立在實力之上。沒有我們提供的關鍵部件,伽利略就是個昂貴的玩具?!?
伊夫.貝朗特臉色微沉:“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,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么……”
哈鉑聳聳肩,一臉的不在乎,“所以呢?你們就可以和龍國勾結再在一起?龍國能拿出來的也就僅僅是三億歐元罷了,他們還能給你們什么?技術?還是資源?別忘了他們還是紅色的事實?!?
“你們的天真簡直令人發(fā)指……”哈珀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,“你以為那些老鼠會按規(guī)矩來?我告訴你,貝朗特先生,他們是幽靈,是毒蛇。他們會偷走你們的一切,包括技術,人才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的語氣突然變得真誠,臉上的笑意更是和善,“我們是盟友,所以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掉入龍國人的陷阱。跟總統(tǒng)先生聊聊,讓他知道跟阿美合作才是最佳選擇?!?
伊夫?貝朗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停止了敲擊,哈珀赤裸裸的威脅和毫不掩飾的傲慢,像冰冷的刀鋒抵在他的喉頭,讓他有種如鯁在喉的難受和憤怒。
“哈珀先生,”貝朗特的聲音如同即將噴發(fā)的火山,“‘幽靈’和‘毒蛇’的比喻,更適合形容某些在盟友后院肆意妄為的行為。至于龍國……”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,“他們的三億歐元是實實在在的科研投資意向,寫在合同里的。而你們提供的關鍵部件后面跟著什么?無休止的附加條款?還是監(jiān)聽后門?還是下一次勒索的籌碼?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,目光鎖定哈珀那張?zhí)搨蔚男δ槪骸皠e把所有人都當成棋盤上任你擺布的棋子。法國有自己的判斷,有自己的底線。別列杰夫教授的安全,由法國負責。至于合作對象的選擇……這取決于誰能真正尊重歐洲的自主性,誰能提供不附帶政治枷鎖的平等合作??偨y(tǒng)先生自有考量,不需要華盛頓越俎代庖?!?
哈珀臉上的真誠笑意瞬間凍結,眼神變得陰鷙?!柏惱侍鼐珠L,”
他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,聲音里淬著冰渣,“看來你還沒認清形勢。這不是選擇題。當風暴來臨,只有最堅固的堡壘才能幸存。而堡壘的鑰匙,一直掌握在正確的人手中?!?
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貝朗特:“我的人已經(jīng)在巴黎。不是請求,是告知。如果出現(xiàn)最壞情況,你們可以選擇配合,讓事情體面地結束。或者……”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,“你們可以試試阻止……但后果,恐怕是整個伽利略系統(tǒng)的技術性調整期無限期延長,以及……你們某些海外資產(chǎn)可能遭遇的風險。好好想想吧,局長。為了法國的尊嚴,值不值得賭上未來?”
說完,哈珀不再看貝朗特鐵青的臉色,徑直轉身離開。厚重的橡木門關上,隔絕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貝朗特獨自留在空蕩的房間里,壁爐的火光跳躍著,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。
哈珀的威脅不是空穴來風,阿美的滲透能力、技術鉗制、以及在全球范圍內執(zhí)行臟活的實力,都遠超法國情報機構。
片刻后,他抓起桌上的內部加密電話,手指懸在按鍵上,最終卻頹然放下。
直接向總統(tǒng)匯報哈珀的威脅?這等于承認法國在核心安全事務上被阿美騎劫,總統(tǒng)的震怒和隨之而來的政治風暴……他承擔不起。
他需要時間,需要證據(jù),需要破局的關鍵。
莫斯科儲蓄銀行頂樓,李安然正在伏案大嚼。今天食堂難得做了龍國菜,讓他對白人飯的容忍徹底破防了。
周杰無聲地走進來,手里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情報。
“老板,葉普蓋尼找到了?!敝芙艿穆曇裟?,“在郊外廢棄的汽車修理廠。被勒死的,手法很專業(yè),沒留下任何指向性線索。”
李安然沒有回頭,只是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意料之中。安全總局的燕子既然暴露,所有關聯(lián)的線頭都會被瞬間剪斷,干凈利落。
“醫(yī)院那邊呢?”李安然問。
“那女人……”周杰搖搖頭,“毒劑太烈,強心針和血液透析都上了,勉強吊著命,但深度昏迷,腦部損傷嚴重,就算醒過來也是廢人一個……醫(yī)生說她能活下來已經(jīng)是奇跡。”
“廢人……”李安然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,“對安全總局來說,失去價值的燕子,連廢人都不如。派人保護好她,別讓安全總局的人幫她解脫。她是我們手里唯一能證明對方越界的牌,雖然爛,但總比沒有強。”
“明白?!敝芙茳c頭,“另外,巴黎那邊……米哈伊爾行動在即。魯娜通報,干擾器已就位,袁文杰也成功潛入并放置了誘餌。”
“我們該走了,周杰?!崩畎踩粚⒖曜臃畔?,“回馬島……明慧和薇薇姐臨盆在即,我也該回去守著她們了?!?
法國巴黎歐空局附近的街道上,魯娜坐在一輛黑色指揮車里,盯著屏幕上幾個關鍵節(jié)點的實時畫面。
兩輛裝載著廣譜電子干擾器的集裝箱卡車已經(jīng)順利駛入巴黎預設的隱蔽地點。
車廂后面,袁文杰正唾沫橫飛地跟阿廖沙描述著他在歐空局里的豐功偉績?!澳强照{主機老得掉牙了,我稍微動了點手腳,明天一早,嘿嘿……”
“蜂鳥,安靜點?!濒斈却驍嗨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緊繃。
她的目光停留在巴黎市區(qū)地圖上,歐空局大樓的位置被一個醒目的紅圈標注著。
她再次檢查通訊頻道:“三隊,救護車和隨車醫(yī)生就位情況?”
“三隊報告,救護車已抵達側門c點隱蔽待命。醫(yī)生……呃,請來圣路易醫(yī)院心臟科副主任,技術沒問題,就是有點……緊張。已經(jīng)給他注射了少量鎮(zhèn)靜劑,保證他關鍵時刻手不抖?!比犼犻L的視線看向旁邊昏睡的醫(yī)生,咧嘴無聲大笑起來,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。
魯娜:“……”她揉了揉眉心,“看好他,別讓他壞事。八隊,手術設備?”
通訊器里傳來八隊隊長郁悶的聲音:“報告,設備齊全。便攜式體外循環(huán)機、除顫儀、急救藥品……塞滿了半個面包車。正往備用機場趕呢,保證在專機上布置好。他娘的,跟搶銀行似的……”
“安全第一?!濒斈榷诘?。她深吸一口氣,切換頻道:“米哈伊爾,各支援組已就緒,干擾器隨時可以啟動。剩下的就……交給你了?!?
安全屋內,米哈伊爾最后一次檢查著身上的裝備。
防彈插板、夜視儀、震撼彈、麻醉鏢、還有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mp7沖鋒槍。
他身邊,另外五名突擊隊員如同沉默的巖石,散發(fā)著冰冷的殺氣。
“收到?!泵坠翣柕穆曇羝届o無波,仿佛即將開始的不是一場生死突擊,而是一次尋常的散步。
關掉通訊器,米哈伊爾的目光掃過每一個隊員臉龐。“出發(fā)。”
六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,乘坐兩輛轎車向著巴黎市區(qū)的歐空局大樓潛行而去。
而在遙遠的北方天際,一架“信天翁”大型私人商務機,正悄然從莫斯科郊外的私人機場騰空而起,劃破寒冷的夜空。
(卡文了,今天就一章,明天盡量補回來。)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