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手繼續(xù)報數(shù):“溫度二十七度,濕度百分之七十五,東南風(fēng),風(fēng)向從右到左每小時六英里,向右偏四分之一密位?!?
李安然忽然覺得頭皮發(fā)麻,如同針刺一般,本能將在抗議戴王妃的大使往旁邊拉了一把,轉(zhuǎn)了一個角度,嘴里說著:“莫傷和氣,莫傷和氣……”
“砰……”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,夾雜在街道上的喧鬧里,混在記者們的抗議聲中,李安然只覺得后背一熱,下意識轉(zhuǎn)身看去。
然后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。
戴王妃的胸膛上飆出一股血箭,寶藍色的連衣裙上頓時殷紅一片。而王妃的臉尤自全是憤怒,對法國大使無恥辯解的痛恨。
而那些記者還在努力伸著話筒,遲鈍的依舊在嘰嘰喳喳提問,的已經(jīng)被嚇得張大了嘴巴。
“趴下,趴下……”李安然的反應(yīng)最快,一把將大使拉到身前,伸出手臂托住正仰天而倒的王妃腰肢,腳下全力蹬地,抱著王妃橫向竄了出去,在空中轉(zhuǎn)體,用身體當(dāng)了王妃的肉墊。
背脊著地,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的反擊,王妃身體的下沖力,兩下夾擊,感覺胸骨在迅速凹陷,背脊傳來劇痛,疼得他叫出聲來,后腦勺重重撞在地上,立刻又是一陣眩暈。
“掩護,掩護……”許森一把扯開王妃的那個保鏢,一個魚躍撲了過去,橫身側(cè)臥,在李安然身前形成了一個肉盾。
許森知道僅僅用他的身體是阻擋不了狙擊槍子彈的,所以人在空中時候,手里的公文包擋在了胸前。
李安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眼冒金星,原來頭部受到撞擊時候,是真的有金色的星星在眼前如爆米花一般到處連跳。
隨后他的胳膊被人大力拉起,扯得他的肌肉生疼,感覺下一刻就會被撕裂一般。
“掩護,掩護……”耳邊周杰大吼著,震得李安然耳膜嗡嗡作響。
“狗日的,我的手要斷了……”李安然用盡最后的氣力喊出來,然后眼前金星盡散,便沒有了任何知覺。
短短幾秒之后,他又醒了過來,時間漫長得好像做了一個夢,自己被夢嚇醒一般。耳邊全是急匆匆的腳步聲,自己趴在一個人的背上,顛得他感覺很不舒服。
“放我下來……疼……”李安然實在受不了顛簸,猛地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到了車里。
“走走走……”許森的呼喊聲里,李安然的腳被人塞進車里,隨后一個人趴在他的身上,耳邊汽車發(fā)出吱吱尖嘯,一股橡膠臭味傳來,車子猛然竄了出去。
略微清醒的李安然突然想了起來,忍著后腦勺的疼痛大叫起來,“王妃呢?”
壓在他身上的周杰大吼起來,“王妃個屁啊,回到家里再說。”
“周杰……我艸,付勇,打電話,問一下王妃情況……”被壓得動彈不得的李安然也只有一張嘴能動了。
巴黎的街道上,一輛小車在車海里順序而行。車里的安德烈的手機振動了一下,掏出來一看,上面寫著:你的行蹤已經(jīng)暴露,注意尾巴。
安德烈沒人事地將短信刪除,對前面開車的瑪莎說道:“去第二聯(lián)絡(luò)點,注意后面尾巴?!?
瑪莎從反光鏡里觀察一下后方,瞅準空子一腳油門,汽車從車隊里面穿出去,一半壓在上街沿,一半在道路上,往路口猛地沖去,嚇得路旁行人紛紛躲避。
行駛了二十多米,在一片罵聲中沖到了路口,然后左轉(zhuǎn),差一點撞到過馬路的行人。
車行五十幾米后,瑪莎篤定說道:“沒有人跟蹤,我們要換車了?!?
反光鏡里,安德烈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個紅發(fā)眼鏡男,渾身散發(fā)著一股子書匠氣,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教授。
車子在一個百貨商場門口停下,瑪莎下車時候短裙已經(jīng)變成了長裙,一身綠色皮夾克變成了黑色,而她的頭發(fā)也從金色變成了褐色。
兩個人腳步匆匆走進百貨大樓,迅速穿過大廳,上了二樓。在轉(zhuǎn)彎時候,安德烈看到自己兩個手下站在大廳角落里面沒有動彈,終于確認沒有跟蹤者后,低聲對瑪莎說道:“你去接頭,我在你后面保護你。”
瑪莎沒有回話,而是順手將旁邊衣柜上的駝色大衣拿了穿起來,安德烈拉住正要發(fā)作的售貨員,從兜里掏出一把鈔票塞到他手里,“不用找錢了?!?
售貨員低頭數(shù)了一下,立刻叫了起來,“先生,給多了。先生……”抬頭望去,那對男女早就消失不見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