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明戈長著一副典型的西班牙裔的臉,五官立體,大眼睛高鼻梁,修長的腿,極為符合東方人的審美。
“二十四了吧?怎么想到會去大學讀書的?”李安然摟著多明戈的肩膀,在森林里面找了一塊巖石并排坐了下來。
多明戈似乎有些不適應李安然突然的溫和,臉上微微泛紅,小心回答:“家里出錢買的……其實……其實我不喜歡學校的生活,每天上課聽不懂老師在說什么,只能整天睡覺……”
話出口后,原本緊繃的神經(jīng)漸漸放松,多明戈的話明顯慢慢流暢起來。
李安然默默聽著,心里很是同情眼前這個小伙子。
一個農(nóng)村長大的孩子,壓根沒有上過幾天學,從小就跟著父親在底層掙扎生活。
姐姐米拉貝爾發(fā)財后買了花谷這塊地,才有機會種植葡萄,釀制葡萄酒,有了自己的穩(wěn)定收入。
花谷基地成立后,除了為gs公司訓練特戰(zhàn)分隊士兵,主要職能是幫助智利軍隊訓練軍隊。皮諾切特卸下總統(tǒng)職位后依舊還是軍隊總司令,所以花谷基地的日子非常好過。
基地每年都在擴大,米拉貝爾一家的租金也年年在增長,很快就成了別人眼里的有錢人。
有錢人的門面很重要,于是花了大價錢將多明戈硬塞到了圣地亞哥大學里去,為的就是將來對外有個好名聲。
此時圣地亞哥大學就是一個大染缸,里面不僅僅只有學生,還有很多跟多明戈一樣塞進來鍍金的官二代,富二代或者黑二代。
于是多明戈便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,他們白天睡覺,晚上享受豐富的夜生活。
智利民風之開放世界聞名,男女之間的事極為隨意,所以私生子比例極高,那些母親往往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搞不清。
“我跟她在夜總會里認識的,當晚就上了床。其實我原本是挺喜歡她的,跟她同居過幾天,直到有一天我們大吵了一頓分手了?!倍嗝鞲觑@然很不愿意回憶這段感情……姑且用感情歷程形容吧。
“就在前些日子,她大著肚子找到我,說孩子是我的。我怎么會承認?分手那么久了,誰知道她經(jīng)歷過多少男人?所以我給了她一點錢,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。”
多明戈的情緒變得微微有些激動起來,“誰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,對記者說孩子是我的,投訴我始亂終棄。那些記者都沒有來問過我,就在我們老家科金博市的報紙上發(fā)表了,被我父親看到……不,這個婊子是故意的,她是在報復我,想讓我們家丟臉……”
李安然沒有做聲,只是心里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悸動,感覺哪里不對勁,又說不出來。
“我跟父親大吵了一頓,就跟米莉亞到了這里。姐夫,我不想讀書了,你讓我留在這里好不好?巴赫訓練過我,說我很厲害的。讓我加入重裝旅也可以,只要讓我遠離智利,做什么我都愿意?!?
看著英俊的多明戈眼里的懇求,李安然心里盤算了一會,覺得還是不要答應為好。“為了這點小事不讀書了,這錢不就白花了嗎?五萬美元呢,你家要賣掉多少葡萄酒才能賺到?”
多明戈的身體眼見地萎頓起來,能看得出他心里有多么失望了。也許他失望的不是要面對私生子這件破事,而是回去要繼承家業(yè)。對于一個向往海闊天空的年輕人來說,一眼能看到頭的農(nóng)場生活,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。
“爸爸,爸爸……”李睿肩膀著坐著一個胖猴子,手里拿著一個芒果,“爸爸,小乖在樹林里采的,可甜了。”
李安然伸手接過芒果,湊到鼻子下聞聞,一股清淡的香味撲鼻而來?!靶」栽趺磁殖蛇@樣了?”伸手要去捏小乖的臉,迎接他的是猴子的呲牙警告,只得悻悻收回來。
“去玩吧,看著點小家伙們。你的事情讓我想想,回頭給你答復?!崩畎踩慌呐亩嗝鞲甑暮蟊常』镒恿⒖叹衿饋?。
“謝謝姐夫?!倍嗝鞲陱膸r石上下來,一把抱住小乖,拉著李睿的手嘻嘻哈哈往孩子群那里去了。
看著他與孩子們的嬉鬧,李安然微微搖頭苦笑。其實多明戈內(nèi)心還真的沒有成熟,依舊還是半大的孩子,也許這就是國情不一樣造成的吧。
從樹林里面出來,在沙灘上找到正在曬太陽的馬斯克,將多明戈的事情說了?!拔铱傆X得哪里怪怪的,你分析分析,這事有沒有什么古怪?”
馬斯克打了一個哈欠,沒好氣回懟,“在美洲這些事叫事嗎?哪個男人沒有過類似的經(jīng)歷?好了,你就別疑神疑鬼的,有這功夫不如多曬曬太陽。”
李安然被他這么一說,想想也是。不要說智利了,全美洲包括阿美不都是一個德行?男女之間的事壓根不算事。
心里那片淡淡的疑云散盡,整個人也變得疲軟起來,在旁邊找了一個躺椅睡下,看著遠處與海浪搏斗的黃薇,以及她旁邊圍繞保護的兩個保鏢,一陣困意襲來,很快就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
在遠處海面上的一艘船上,有幾個人正在垂釣,黑洞洞的鏡頭在船艙縫隙里面伸出一小節(jié),正對著沙灘,將上面發(fā)生的所有事情都盡收眼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