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作孽啊…這傷…得報警吧?”王嬸在一旁看著,小聲說。
“別…先別…”榮苗苗手一抖,眼神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恐懼,“等…等他醒了問問情況再說…”她似乎很害怕招惹官方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哐當(dāng)?。 ?
房門被猛地從外面一腳踹開!巨大的聲響嚇得團(tuán)團(tuán)和圓圓尖叫著抱在一起!
一個滿身酒氣、胡子拉碴、眼神渾濁充滿戾氣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口。他穿著邋遢的夾克,手里還拎著個半空的酒瓶。
正是這個時空的李!
他目光掃過屋內(nèi),看到地上躺著的血人,看到兩個陌生的小女孩,最后定格在正在給李包扎的榮苗苗身上。
一股無名邪火“噌”地一下直沖頂門!
“操!榮苗苗!”他破口大罵,聲音嘶啞難聽,“老子才出去一會,你他媽就敢往家里領(lǐng)野男人了?!還他媽是個半死不活的!這倆小野種又是哪來的?!?。?!當(dāng)老子死了嗎?!”
濃烈的酒臭和污穢語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。
榮苗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手一松,紗布掉在地上,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起來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哀求:“不…不是…你聽我說…他受傷了,倒在巷子里,孩子沒人管,我…”
“閉嘴!賤貨!”本李根本不聽解釋,一把推開試圖勸說的王嬸(王嬸嚇得趕緊躲開),搖搖晃晃地走上前,一腳踢開地上的藥水瓶,玻璃瓶炸裂,藥水四濺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主李,又惡狠狠地瞪向榮苗苗:“錢呢?!老子今天輸光了!拿錢來!”
“家里…家里真的沒錢了…”榮苗苗聲音帶著哭腔,絕望地后退,“上次的工資都讓你…”
“媽的!廢物!”
本李暴怒,猛地?fù)P起手,狠狠一巴掌扇在榮苗苗臉上!
啪!
清脆的耳光聲在狹小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!
榮苗苗被打得一個趔趄,撞在墻上,臉頰瞬間紅腫起來,嘴角滲出一絲血跡。她捂住臉,眼淚無聲地流下,卻不敢哭出聲,眼神空洞而絕望。
“媽媽??!”
“不要打媽媽!壞蛋!你是壞蛋!”
團(tuán)團(tuán)和圓圓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得大哭,沖上去想要保護(hù)媽媽,卻被本李粗暴地一把推開,摔倒在地。
“小野種!滾開!”本李罵罵咧咧,開始瘋狂地翻箱倒柜,搜尋著任何可能藏錢的地方,將本就簡陋的家翻得一片狼藉。
而此刻,躺在地上的主李…
在那記響亮的耳光聲中,他殘存的、模糊的意識,如同被高壓電流猛地?fù)糁校?
啪!
那聲音…是巴掌扇在榮苗苗臉上的聲音!
那個畜生…那個頂著和他一模一樣臉孔的畜生…在打他的苗苗?!
一股無法形容的、足以焚毀靈魂的暴怒,混合著極致的痛苦與荒謬感,如同火山般在他瀕死的胸腔內(nèi)轟然爆發(fā)!
他想怒吼!想掙扎起身!想把那個畜生撕成碎片!
但他的身體…依舊如同被冰封、被碾碎…動彈不得!連最細(xì)微的指尖都無法移動!
只能…聽著!聽著妻子的哭泣,聽著孩子的恐懼,聽著那個“自己”的污穢語和打砸聲!
無形的怒火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,比胸口的創(chuàng)傷更痛!滔天的殺意在他腦海中奔騰,卻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!
這種極致的無力感與憤怒交織在一起,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撕裂!
…檢測到宿主極致精神波動…求生意志突破臨界點…微弱生物電刺激神經(jīng)末梢…嘗試重啟…失敗…能量不足…嘗試匯聚…緩慢…
系統(tǒng)似乎被這股強烈的意志觸動,發(fā)出極其微弱、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回應(yīng),如同即將報廢的機器發(fā)出的最后悲鳴。
但這一切,都無法改變現(xiàn)狀。
他只能像一具真正的尸體一樣躺著,眼睜睜地(盡管他睜不開眼),聽著、感受著…另一個“自己”,如何在這破敗的囚籠里,肆意踐踏著他拼盡一切想要守護(hù)的…所有美好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