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看著蘇珊小小身軀,卻有如此豁達的胸懷、洞明世事的大智慧,江明內(nèi)心震驚不已。他團身抱膝,忽然開口,第一次吐露了自母親去世后,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感受。
“可我想媽媽,她離開兩個月零九天了。”
聞,蘇珊一驚,笑容僵在臉上。
看著江明輕顫的身體,不知道是因為風(fēng)吹赤身的冷,還是思念母親的寒,蘇珊只覺感同身受,腦子一熱,便挪到江明身旁,展開浴巾,一把將他包裹進來。
忽然的貼身,又濕又暖,從未有過的異樣刺激,令江明一怔。剛回神想掙脫,蘇珊溫暖的話,如春風(fēng)雨露,已沁入心脾,他再無力躲開。
“我也想媽媽,她離開兩年零三個月了。作為過來人,我負責(zé)任地告訴你,都會好的,時間一久,你就記不清具體幾天,便沒那么痛了。關(guān)于想念,我也有經(jīng)驗,想媽媽時,就看月亮。雖然大家總說去世的親人會化作天上的星星,但我覺得星星又多又小,光芒也不真切,我找不到哪顆才是媽媽,所以更喜歡看月亮。無論我在哪里,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月亮,就像我的媽媽,只有一個,月光的柔和,也像極了她的懷抱。這種溫暖,不會再有人能給。”
江明想說,或許還有人能給,比如眼前人。
那一刻,他便知道,在情竇初開的年紀,自己心動了。原來,他很容易被人拿下。無需下藥,走心的溫暖即可。
蘇珊不知道江明的心理變化,只覺得雖然倒霉了一整晚,但眼下卻是她連日來最愜意的時刻,便一直仰著頭看月亮,心無旁騖,更不摻雜一絲男女之情,比月光還純潔。連帶著江明,也順著她的目光,一起看著月亮,不知道看了多久,直到有烏云飄來,漸漸蓋住月亮,他才重新開口。
“小丫頭,你長大想做什么?”
“記者?!碧K珊毫不猶豫地應(yīng)道,就好像這答案早已刻骨銘心。
“不繼承家業(yè)?”江明挑眉,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。在這游輪上,居然還有人同他一樣,想跳出家族的束縛。
“有的是人想繼承,為何非要是我?”蘇珊不答反問,取舍明確。
聞,江明有一點羨慕。家中不止一個孩子,家族有選擇,她便有機會。不像他,是獨子,怕是不易。
“為何是做記者?”
“那是我媽媽畢生的心愿,可惜她沒能抗爭過外公,臨死都沒實現(xiàn),但我一定可以,不僅是實現(xiàn)她的愿望,也是遵從我內(nèi)心的喜歡。調(diào)查、挖掘,還以事件真相,多好!”
“難怪你說在船上這幾天,到處溜達?!?
“媽媽說,要做記者,就要多走多看,培養(yǎng)敏銳度,更要膽大心細,能挖掘,敢調(diào)查,才能還世間一個真相。前天,我在后廚抓到一個人偷換三文魚腩,想以次充好,今晚更夸張,發(fā)現(xiàn)了剛才的事?!?
“嗯,你勇敢、正直,口才也好,確實適合?!苯鼽c點頭,難得夸人,簡意賅。
“對吧,我也這么覺得!你呢?”
“我?我喜歡游泳。”彼此,江明只能說自己喜歡,未敢作為理想。
“而且很擅長吧?”蘇珊瞇著眼,一臉篤定。或許是剛被救,她現(xiàn)在視江明為水中的神。
“速度算快?!?
在號稱全民會游泳的江州,江明自小會游泳不算稀奇,但因為喜歡,他從6歲開始,便在私教的指導(dǎo)下,堅持游泳長訓(xùn),江家老宅里甚至為他專門修建了一個50米長、四道寬的泳池,一練就是八年。他的啟蒙教練,是國家隊退役隊員,曾明確說過江明從天賦到毅力,再到實力,都是國手水準??上诟毁F人家,專業(yè)隊怕是難以將他撬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