賽前，蘇珊參訪了部分觀眾，尤其是林汀源的粉絲，她們絕大部分是女性，年齡段跨度極大，其中，以年輕女粉絲居多，來自全省各地，甚至還有臨近幾個省份的粉絲。

這些粉絲，大多都有組織、有紀律。在臨賽前半個月，便有大粉，又稱“站姐”發(fā)布賽事預告、組織報名，集體搶票，像是周末晚上這種黃金時段，報名人數(shù)過多的場次，甚至還要進行遴選。

至于遴選過程，粉絲們大多支支吾吾，但從她們含羞的表情看，蘇珊直覺這個過程，并不簡單。在一場賽事的報道中，對觀眾的采訪并非重點，蘇珊并未刨根問底，轉(zhuǎn)而訪問起“應援妝”。

多姿多彩的“應援妝”，完全超乎蘇珊想象。起初，她只是稱贊了粉絲的妝容漂亮，又有特色，可深聊幾句后，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妝容，并非貼個水紋這般簡單，連帶其他應援“周邊”，已衍生成一條完整的產(chǎn)業(yè)鏈。

粉絲們大多提前兩個小時到達，在不同的應援周邊攤位，挑選相應產(chǎn)品。有便宜的紫色系手鏈、手環(huán)、手帶、發(fā)箍、印有林汀源頭像的扇子等，幾十塊錢；印有“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林汀源比賽”字樣的掛件、布袋，幾十到一百多元不等；還有大、中、小不同型號、裝飾的“應援燈牌”，一百到幾百元不等。

此外，還有許多化“應援妝”的站點，便宜些的在體育館附近地鐵站內(nèi)，貴一點的在體育館外場，妝容大差不差，有a到e五種類型，價格在幾十到幾百元不等，取決于套餐內(nèi)的元素多少，以及要化妝的面積。

有的僅為臉妝，有的還包含手臂，甚至是腿部妝容。但整體都會印有“源”字樣，或者lty，林汀源名字首字母代號，再印上一些小碎花，便是有組織的應援妝。如果還要編上統(tǒng)一的紫色發(fā)帶，那便要加價。

蘇珊聽完，倒吸一口氣，整一個瘋狂了得！她記得曾經(jīng)采訪過演唱會觀眾，這些應援手段，均屬常規(guī)操作，以往采訪足球比賽，大家習慣了印些國旗，或俱樂部標志，帶相應頭巾，也算常見之舉，可如此“類娛樂化”的大規(guī)模粉絲行動，滲透體育界之深，還是讓蘇珊心底一顫。

掃了眼身邊密密麻麻的“源”粉絲，蘇珊只覺心中一陣悲涼。如果只是對競技英雄的欣賞，單純?yōu)檫\動員加油和打氣，真的需要做到這份上么？這其中，難道沒有渲染、pua的成分？經(jīng)濟的拉動，會帶來一時的gdp成效，但若做得太過分，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，遭到反噬？

更何況，這些粉絲所追捧的，是人渣林汀源，蘇珊真心替她們覺得不值。林汀源的競技實力，無可厚非，但他的人品，不敢恭維。如有一天，當粉絲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偶像的真面目，也就是娛樂圈常見的“塌房”，她們又該如何自處？再尋另一個偶像？

可惜，這一切，蘇珊現(xiàn)在都無法說。

帶著職業(yè)的笑容，禮貌完成規(guī)定的采訪動作，蘇珊收起話筒，準備離開。這時，身后粉絲的低聲蛐蛐，那些不能對著鏡頭和話筒所說的話，卻落入她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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