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可里里的突破,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(shù)刀,精準(zhǔn)地切入了共和國遠征軍最脆弱的神經(jīng)中樞。
她的目標(biāo),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地撕開一道口子,而是要徹底攪亂、并最終摧毀敵人的指揮系統(tǒng)。
在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后,她并沒有戀戰(zhàn),而是帶領(lǐng)著最精銳的五百名圣殿騎士,像一支離弦的利箭,毫不猶豫地朝著共和國軍隊的縱深腹地穿插而去。
他們的目標(biāo),是那些飄揚著各級指揮旗的營地!
“摧毀他們的指揮部!割掉他們的腦袋!”
艾可里里清脆的聲音,在混亂的戰(zhàn)場上響起,為所有沖鋒的騎士指明了方向。
沿途,他們遭遇了無數(shù)共和國士兵的拼死阻擊。
但這些被打散了建制、各自為戰(zhàn)的士兵,根本無法阻擋這支由“戰(zhàn)神”親自率領(lǐng)的鋼鐵洪流。
一名共和國的排長,剛剛集結(jié)了身邊二十多個還能動的弟兄,準(zhǔn)備構(gòu)筑一道臨時的防線。
還沒等他下達命令,艾可里里就已經(jīng)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他的面前。
銀光一閃,那名排長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,就感覺脖子一涼,巨大的頭顱沖天而起,腔子里的血噴出數(shù)米之高。
“排長!”
剩下的士兵們發(fā)出一聲悲呼,旋即就被緊隨而來的圣殿騎士們淹沒。
一個又一個連部、營部、團部的指揮旗,在圣殿騎士的馬刀下被砍倒。
一部又一部珍貴的步話機,被無情地砸成碎片。
通訊兵和傳令兵,成為了被優(yōu)先獵殺的目標(biāo)。
很快,可怕的后果就顯現(xiàn)了。
整個共和國南線遠征軍六十萬大軍,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指揮癱瘓。
班長找不到排長,排長找不到連長,連長找不到營長,營長找不到團長。
一道道來自最高指揮部的命令,雖然還在通過無線電波不斷發(fā)出,卻根本無法傳達到最基層的作戰(zhàn)單位。
整個龐大的戰(zhàn)爭機器,在這一刻,被肢解成了成千上萬個互不統(tǒng)屬的、細小的零件。
……
“二班!二班!聽到回話!”
一片混亂的戰(zhàn)場上,共和國第一集團軍第三師一團二營四連的上士班長張鐵牛,正聲嘶力竭地對著步話機吼叫。
步話機里,除了“沙沙”的電流聲,一片死寂。
“媽的!”
張鐵牛狠狠地將步話機摔在地上,一腳踩得粉碎。
他抬起頭,環(huán)顧四周。
身邊,只剩下六個還能站著的弟兄,每個人都掛了彩,氣喘吁吁,臉上寫滿了疲憊和茫然。
就在半個小時前,他們還是一個完整的加強班,跟著連長向敵人發(fā)起反沖鋒。
可是一轉(zhuǎn)眼,連長不見了,排長不見了,周圍全都是亂糟糟的人群和聽不懂的喊殺聲。
他們被沖散了。
“班長,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一個只有十七歲的新兵,嘴唇發(fā)白,顫抖著問道。
他的懷里,還緊緊抱著一挺已經(jīng)打光了子彈的輕機槍。
張鐵??戳艘谎圻@個被他從老家?guī)С鰜淼男⊥l(xiāng),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已冷靜下來。
他是班長,是這里最大的官,他不能慌。
“怎么辦?涼拌!”張鐵牛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,從地上撿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工兵鏟,惡狠狠地說道,“我們是總統(tǒng)閣下的兵!只要還喘著氣,就得跟狗日的敵人干到底!”
“找不到連長,我們就自已打!所有人聽我命令,背靠背,組成一個圓圈陣!把刺刀都給老子上好!誰敢上來,就捅死他!”
“是!”
剩下的六名士兵,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立刻按照張鐵牛的命令,組成了一個小小的、卻異常堅固的防御陣型。
然而,他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,自已的處境有多么絕望。
四面八方,都是黑壓壓的歐羅巴士兵,他們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,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。
“殺!”
張鐵牛怒吼一聲,率先用手中的工兵鏟,將一個沖在最前面的歐羅巴士兵的腦袋,劈成了兩半。
戰(zhàn)斗,瞬間爆發(fā)!
七名共和國士兵,背靠著背,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孤島,在無邊無際的敵人海洋中,進行著最后的抵抗。
他們手中的刺刀和工兵鏟,不斷地揮舞,每一次,都能帶走一條敵人的生命。
但敵人,實在是太多了。
一個士兵的胳膊被馬刀砍中,鮮血噴涌。
另一個士兵被長矛刺穿了小腹,痛苦地倒下。
新兵小六子,用手中的機槍當(dāng)棍子,狠狠地砸倒了兩個敵人,但他的后背,也立刻被三四把短劍同時捅穿。
“班長……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小六子口中涌出鮮血,艱難地說道。
“撐?。⌒×?!撐?。 睆堣F牛雙眼赤紅,瘋狂地揮舞著工兵鏟。
然而,一切都是徒勞的。
很快,張鐵牛的身邊,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站著。
他的身上,也已經(jīng)滿是傷口,體力嚴重透支,連呼吸都帶著一股鐵銹味。
他看著周圍那一張張猙獰而又狂熱的臉,看著那些高高舉起的屠刀,他的臉上,卻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“來??!狗雜種們!”
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舉起了手中的工兵鏟,朝著敵人,發(fā)起了最后的沖鋒。
這樣的場景,在愛爾草原的每一寸土地上,都在不斷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