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他們是總統(tǒng)閣下的戰(zhàn)士,他們不能讓她失望。
阿登河畔,血肉磨坊,正式開啟。
……
阿登河畔的激戰(zhàn),從被包圍的那一刻起,便從未停歇。方木已經(jīng)記不清這是第幾天了,他只知道,每一天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。
他的身上沾滿了泥土、血跡和汗水,眼睛里布滿了血絲,嗓子嘶啞得幾乎發(fā)不出聲音。
饑餓和疲憊像兩只無形的大手,死死地拽著他的身體,但他卻不敢停下來。
炮彈的轟鳴聲成了他們生活的背景音,子彈的呼嘯聲成了他們耳邊最熟悉的旋律。
歐羅巴聯(lián)軍的進攻,如同潮水一般,一波接著一波,永無止境。
他們用人海戰(zhàn)術(shù),試圖耗盡炎黃共和國士兵的彈藥和體力。
方木親眼看到,一個又一個戰(zhàn)友倒下。他們有的被炮彈炸得粉身碎骨,有的被子彈穿透胸膛,有的則在白刃戰(zhàn)中,與敵人同歸于盡。
每一次有戰(zhàn)友倒下,方木的心都會猛地一抽,但他沒有時間悲傷,因為下一刻,他自已可能也會倒下。
“方木!火力支援!”連長吼道。
方木猛地回過神來,他抓起步槍,瞄準前方?jīng)_鋒而來的歐羅巴士兵,扣動扳機。
子彈射出,一個歐羅巴士兵應(yīng)聲倒下。
方木機械地拉動槍栓,再次瞄準,再次射擊。
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,越來越麻木。
他不再去想為什么要殺人,他只知道,不殺人,死的就是自已。
歐羅巴士兵的進攻,帶著一種狂熱的信仰。
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盔甲,手持各種簡陋的武器,高喊著“為了國王!”“為了教皇!”的口號,像一群瘋子一樣沖向炎黃共和國的陣地。
方木不理解他們的信仰,但他能感受到那股悍不畏死的決心。
“他們真的不怕死嗎?”方木在一次短暫的間隙中,喘著粗氣問身邊的老兵。
老兵吐了口帶血的唾沫,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嘲諷:“怕死?他們是被人洗腦了!什么狗屁國王教皇,都是騙人的把戲!只有總統(tǒng)閣下,才是真正為了我們勞苦大眾著想的!”
方木沉默了。他想起總統(tǒng)閣下在承天門前的演講,想起她說的“人人平等”,想起她承諾的“分田地、廢奴籍”。
他不知道這些宏大的理想離他有多遠,但他知道,他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被地主老財欺壓的日子。
他相信總統(tǒng)閣下,他相信共和國。
這種信念,支撐著他在血與火中堅持。
……
千里之外的“開拓者”號艦橋內(nèi),沐瑤依然平靜地注視著沙盤。
南線被包圍的六十萬大軍,此刻正以驚人的毅力,死死地拖住了兩百萬歐羅巴聯(lián)軍。
戰(zhàn)損報告每天都會送來,觸目驚心。
短短半個月,南線的傷亡已經(jīng)超過五萬。
沐北辰站在沐瑤身邊,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,嘴唇緊抿。
他知道,這十萬傷亡,意味著十萬個家庭的破碎,五萬個鮮活的生命,永遠留在了異國的土地上。
他想說些什么,但看著沐瑤那平靜如水的眼神,他知道,任何的勸說都是徒勞。
沐瑤的內(nèi)心,真的沒有一絲波瀾嗎?
當然不是。
“這五萬生命,是共和國的脊梁。”沐瑤的聲音很輕,仿佛只是自自語,但沐北辰聽得一清二楚:“他們用血肉,為共和國鑄就了鋼鐵的意志。他們是英雄,是共和國永遠的豐碑?!?
她的眼神中,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,但很快就被堅定的光芒所取代。
她知道,這是必要的犧牲。
每一個生命的逝去,都是為了更多生命的存活。
她必須冷酷,必須果決,因為她背負著整個共和國的未來。
“北辰?!便瀣幫蝗婚_口,她的聲音恢復(fù)了往日的冰冷和果決:“給李世忠發(fā)電?!?
沐北辰猛地一震,他知道,這意味著北線的行動,終于要開始了。
他立刻拿出記錄本和筆,準備記錄沐瑤的命令。
“電報內(nèi)容如下:‘致新編遠征第六集團軍司令李世忠。南線誘餌已就位,歐羅巴聯(lián)軍主力已全部被吸引至阿登河畔。命令你部,立刻展開登陸作戰(zhàn)。要求:兵分三路,上中下同步推進,務(wù)必以最快的速度,直插歐羅巴大陸幾個主要王國的王都。不惜一切代價,三個月內(nèi),必須完成斬首任務(wù)?!!?
沐瑤的語氣沒有任何停頓,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,深深地敲進沐北辰的心里。
她沒有問李世忠有沒有準備好,也沒有問登陸是否順利,她只是下達了最直接、最殘酷的命令。
“是!總統(tǒng)閣下!”沐北辰大聲應(yīng)道,他的心跳加速,他知道,一場更大的風暴,即將席卷整個歐羅巴大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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