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猛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那皓腕,稍一用力。陳月娘“啊呀”一聲輕呼,整個人便跌進他寬闊的懷抱,鼻尖充斥著男子氣息,讓她心跳更快。
“看見了便看見了,”秦猛低笑,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,“你是我秦猛未過門的妻子,光明正大?!?
他頓了頓,手臂環(huán)得更緊些:“我已請老保長操持此事。臘月十八,是頂好的黃道吉日。到時熱熱鬧鬧地把你娶過門,讓全寨子的人都來做見證?!?
懷中的陳月娘聞,臉頰燙得厲害,忙將臉埋進他衣襟擋住羞態(tài),雙手悄悄環(huán)住了他的腰。
她沒有辯駁,心里像打翻了蜜罐,甜滋滋的,又帶著難以喻的激動與安穩(wěn)。
這一天,她確實盼了太久。
秦猛下頜輕輕蹭著月娘柔軟的發(fā)頂,嗅著那淡淡的、屬于她的清香。
陳月娘也靜靜依偎著,聽著他那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聲,只覺得,世間最安穩(wěn)處莫過于此。
忽然,她抬起頭,眼眸水亮,直勾勾地盯著秦猛,語氣里帶了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酸意:
“猛子哥,婉兒妹妹……她看你的眼神,分明是對你有了心思。”
秦默沉默片刻,終是嘆了口氣:“我又不傻,怎會看不出?”
“她那般的金枝玉葉,卻偷溜出來這軍寨,還不是為了瞧你?”陳月娘豎起眉梢,聲音悶悶的。
她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秦猛的衣帶,“真不知你這憨子有哪里好?婉兒妹妹是郡守千金,知書達理,模樣又好,竟也…竟也讓你偷走了芳心?!?
“嘿,什么叫我這憨子有啥好?”秦猛一聽,故意板起臉,“你瞧我,身強力壯,臉盤俊朗。
年紀輕輕,已是六品正將,知寨官,可是虎賁軍里拔尖的新秀!多少人想攀還攀不上呢……”
他話語里帶著幾分戲謔的自夸,眼神卻緊盯著月娘。
“哼,是喔!”陳月娘癟癟嘴,哀怨地瞥他一眼,“你如今地位高了,瞧不上我這鄉(xiāng)下姑娘,婉兒妹妹那般身份,正好與你門當戶對唄?”
這話出口,酸意幾乎溢滿屋子。
秦猛卻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新奇事,詫異地挑眉:“咦?月娘,你這調調……前所未有啊!竟學會這般撒嬌捻酸了?”
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尖,“你以往可是動輒抄掃帚、拎燒火棍的巾幗英雄,幾時見過你這小模樣?看來與林姑娘相處這幾日,倒是學了不少?!?
“那又怎樣?”陳月娘臉上飛起紅霞,卻強撐著露出得色,“婉兒妹妹就是博學多才,懂得可多了。”
她語氣稍頓,聲音低了下去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,“婉兒妹妹對你有心意,你……你心里究竟是……”
秦猛伸出手指,輕輕抵住她的紅唇,搖了搖頭,臉上戲謔之色褪去,染上幾分無奈。
“莫要問了。林姑娘的父親,林郡守,我見過。那是正經(jīng)的讀書人,最重禮法規(guī)矩,且……向來有些瞧不上我們這些舞刀弄槍的武夫?!?
他嘆了口氣,將月娘重新?lián)Ьo:“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,婚姻大事,幾時能由得自己?
這其中牽扯,你大致也明白,無非就是政治聯(lián)姻。有些事,強求不來,也……不應去強求?!?
“哎……”陳月娘聽出他話中深意,也輕輕嘆了口氣,先前那點酸澀莫名化作了些許復雜的情緒。
她不再說話,只將身子更緊地偎進秦猛懷里。
秦猛摟著她,下頜抵著她的發(fā)頂。
屋內(nèi)一時,只剩燭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輕響。
“不提她了。”半晌,秦猛打破沉默,手指勾起月娘的下巴,拇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,目光灼灼,“月娘,其實這軍寨上下,誰不知你是將軍夫人?膽子放大些,今晚……就別走了?!?
陳月娘聞,一張俏臉頓時紅透,似天邊晚霞。
她慌忙用力推開秦猛,心跳如擂鼓,聲音發(fā)顫:“哼!你變了,變得這般滑舌,盡會哄人!”
話音未落,她卻忽地踮起腳尖,飛快地在秦猛臉頰上親了一下,如同蜻蜓點水,一觸即分。
隨即,她轉身,像只受驚的兔子,飛快地跑了出去,裙裾在夜風中劃出一道翩躚的弧線,腳步聲迅速遠去。
秦猛愣在原地,指尖拂過方才被柔軟唇瓣觸碰過的地方,仿佛還殘留著那份溫熱與悸動。
他望著佳人消失的門口,最終只得無奈地搖頭苦笑,低聲喟嘆:“哎,看來今晚,又得一個人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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