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一支龐大的馬隊緩緩出城。
老商人回頭望了望幽州城的城樓,對年輕伙計輕嘆:“看到了嗎?邊陲之地,這幽州城的天,從來沒變過。變的只是臺上唱戲的人罷了!”
“可這草臺班子終會腐爛。”伙計懵懂地應(yīng)聲,翻過賬本新的一頁,記錄下又一筆送往邊塞的物資。
“呃……”老商人聞呆愣良久,最終嘆氣一聲:“我老了,商隊未來將是你們這批年輕人的?!?
陽光透過窗欞,照在賬本墨跡未干的數(shù)字上
——那正是昨日刺史崔文遠承諾追加的冬衣數(shù)量。卻格外夾帶一份硫磺,硝石,火油的清單。
……
鐵血軍寨冬日接援
晨霧還沒散盡,鐵血軍寨外的荒野上就傳來了馬蹄踏雪的悶響。幾匹快馬飛奔來報明來意。
諸葛風(fēng)聞訊,趕至堡后門。
就見遠處塵煙滾滾——李家和羅家的商隊旌旗在淡白霧氣里若隱若現(xiàn),百余輛騾車首尾相接。
車轅上掛著的銅鈴隨著車輪顛簸,在寂靜的冬日里蕩出清脆聲響。
“諸葛先生!”李家領(lǐng)隊李誠勒住馬韁,羅家領(lǐng)隊羅武拍馬而來,隔著三丈遠就揚聲招呼:
“奉家主之命,送來冬糧五百石,鐵料三千斤,還有些御寒的棉花麻布。”
兩人跳下馬,見過諸葛風(fēng),指了指隊伍末尾的兩百來個青壯:“這些小伙,個個能扛能跑,送來軍寨跟著練,將來既能自保,也能護衛(wèi)商隊。”
諸葛風(fēng)立刻揚聲喚來身后的兵卒:“按規(guī)矩卸貨入庫,糧食,鐵料分類登記,別漏了數(shù)目!”
一旁的李恒早已捧著冊頁候著,筆尖在紙上飛快滑動,每記完一項,就與卸車的兵卒核對一遍,偶爾叮囑:“小心些搬,鐵料別磕著糧袋!”
這邊忙著登記,秦大壯已帶著一隊老兵迎向青壯們。
他嗓門洪亮如鐘,伸手拍了拍最前排一個高個子青年的肩膀:“都跟我來!先去營房放行李,每人領(lǐng)一套號衣、一件皮甲,今日先熟悉營寨規(guī)矩,明日一早,卯時集合訓(xùn)練!”
青壯們攥著包袱,眼神里又怯又盼,卻迅速跟著秦大壯往寨內(nèi)營房走去,加入編外隊伍。
官署旁的偏廳,爐里的炭火噼啪作響。
老保長王槐正陪著李誠、羅武喝茶,談著買賣。
韓勇拎來壇酒放在桌上,酒壇上“北風(fēng)烈”三個大字格外醒目?!皟晌粐L嘗,這新釀的滋味?!?
王槐笑著斟滿酒杯:“比尋常烈酒更淳厚,冬天喝著暖身,縱使商隊走夜路,也能驅(qū)寒?!?
李誠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眼睛一亮,稱贊道:“好,這酒有力氣!我家商隊下月要走草原,正好需要這等烈酒,不知軍寨能勻多少?”
羅武也跟著點頭:“還有雪花鹽,上次拿的貨在本縣很受歡迎,這次想多訂些,價格好商量?!?
韓勇立刻拿出早已備好的貨單:“雪花鹽現(xiàn)有兩千斤,北風(fēng)烈還有五十壇,若是不夠,年前能再來運。
另外軍寨殺韃子,有批馱馬,耐力足,適合走長途,兩位要是需要,也能一并算在買賣里?!?
三人圍坐在桌前,手指在貨單上指點,不時傳來幾句爽朗的笑聲,買賣細節(jié)很快就敲定了大半。
這種物資采買,軍寨生意買賣有專人負責(zé)。秦猛只需要過問,了解情況,把控大的方向。
無需他過多操心,可以一門心思放在訓(xùn)練軍隊上。
這不,他今天開始調(diào)教陳麻子小隊。
這家伙夠積極,從前夜便開始挑人,挑了十個靠譜的人。
有之前一起搬運物資的老周,有在市井里賣過菜、眼尖嘴甜的王二,有一起偷過懶的李狗子。
還有三個做過伙計的,最擅察觀色。四個做事踏實、手頭上有功夫,卻不愛多嘴的勞力。
秦猛初步篩選過后,覺得沒問題,便按計劃開始訓(xùn)練他們,把他們列入特殊軍籍,取了代號。
接下來的幾天,秦猛每天下午都抽出半個時辰教他們。
教他們格斗擒拿是基礎(chǔ),主要是看人的手勢和眼神。
比如心里有鬼的人說話時會不自覺摸脖子,眼神有變化等小動作。
教他們怎么在市井里“搭話”,比如假裝買東西,聽小販聊最近來鎮(zhèn)上的陌生人,有大事兒。
還教他們記錄消息,把聽到的、看到的按“緊急”“尋?!薄皼]用”分為三類,只報重要的信息……
陳麻子等人學(xué)得很認(rèn)真,訓(xùn)練再累,也從不偷懶。
秦猛是比較欣慰的,參照后世特工訓(xùn)練法子,結(jié)合當(dāng)下實際情況,盡心培養(yǎng)第一批暗部成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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